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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間裡良久的安靜。
倪湯沒在意,黎也一直對公司的事情不感興趣,聊著聊著睡過去都有可能,她手頭這個郵件等著發,不差他這一會兒。
但她不開口,黎也在久久沉默後卻突然問了:「哪個方向的藝人?」
「嗯?」倪湯回了下神,「哦,演員。」
「男演員……」
落地窗外夕陽將落,城市盡頭天光黯淡。那黯淡落進窗,折入臨窗的人眼底,在素不正經的懶散裡藏起幽暗。
半晌,黎也靠進椅子裡,像隨口問:「是現在的演藝行業不景氣了?」
倪湯沒抬頭:「嗯?」
「所以男演員想拿資源上位,都得靠賣屁——」
那聲冷冰冰的嗤笑,到底在想起某個倔勁兒十足的小屁孩時停住。戴著他的棒球帽下的那張臉在腦海里一掠而過,也讓黎也在最粗俗也最侮辱的詞上打了頓。
倪湯聽懂了,扶完眼鏡淡定看他:「你要是看上哪個,應該不用資源,也有人願意送上門。」
黎也氣笑了,「那算誰嫖誰。」
倪湯還是正經回答了:「你就別站喜馬拉雅山頂上唱高調了,圈裡有圈裡的規矩,這些年社會進步,規矩也進步了,不想遵守沒人逼他們。不過被打壓被雪藏的新人想混口飯吃有多難,他們自己知道。」
黎也皺眉:「宋與也和他們一樣待遇?」
「宋與?」
這個名字在這兒出現叫倪湯愣了下。
她終於從電腦螢幕上移開視線,隔著鏡片審視了窗邊的人數秒,「一不是我們公司的,二不是什麼當紅流量。我沒關注過他。」
黎也點頭:「回頭幫我問問。」
倪湯冷淡地問:「當初不是你說他自甘墮落,態度不行不配做音樂,不管他了嗎?」
黎也轉回來。
室內的光感燈不知何時自動亮起,此時投回他身上。窗邊椅子裡那個又成了所有人熟悉的,掛著不正經、散漫的笑。
「我說過嗎。」
倪湯不想跟這人比下限,視線落回電腦:「幫你查可以,離他遠些。你以前幫他夠多的了,沒必要再折騰。現在再和他的名字掛到一起,對你沒任何好處。」
「嗯。」
黎也答應得很痛快。
打臉和「災難」來得更痛快。
第二天上午,黎也還在補覺的空隙就收到了小助理的電話轟炸。接起來後,電話裡小喬的聲音急得快帶上哭腔了——
「黎哥!你和宋與真的被拍了!」
第9章
宋與今早難得沒能在6點起來。
臥房的遮光簾昨晚拉得草率,房間裡半明半翳,外面太陽高起,兩頁窗簾間投下一道光條。光條斜斜落地,又從牆角折了,在床對著的牆面上拓下片虛散的影兒。
光裡貼著張大幅的海報。
還是truth當年的舞臺海報,少年們或沉默或激昂,但眉眼間都寫滿了意氣風發。
而c位那人,即便被定格在這靜態的一瞬,他也彷彿是鮮活地站在那裡,眸子裡鋒芒熠熠,好像經年已久卻從未有半點褪色。
一如昨日的引人神往。
「黎也……」
如山巒陰影的被間,宋與抽回目光。他用力闔了闔眼,薄汗打濕的額發貼在冷白的額角,一聲低啞的氣息從他起伏的胸膛間壓抑地嘆出。
許久後,被子窸窣。宋與翻身,仰看向天花板,色澤由淡轉濃的唇在呼吸間翕動,他濯黑的瞳孔微微失神——
在昏暗裡也雪白的天花板上,好像描著什麼人模糊的臉。
[餵。]
[後悔了嗎。]
[……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