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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蝴蝶受了嚴重的傷,殘破羽翼耷拉在籠子裡,身體發出的一點螢光也微弱下去。
籠門敞開著,身旁還放著新鮮的花蜜,可蝴蝶的生命仍在飛速消逝,再沒有抬起翅膀的力氣。
吧嗒一聲,有一滴水落在蝴蝶的身上,緊接著又一滴。
原來不是水,是眼淚。
是少年在哭泣。
少年站在籠子面前,低頭望著奄奄一息的蝴蝶,眼底堅固的冰裂開蛛網般的縫隙。
哦,也不是蛛網。
後退,再往後退一點,退到能看見少年的整具身體,才發現他從頭到腳被一張巨大的網罩住,那網眼細密到彷彿透不進哪怕一絲空氣。
等到氧氣耗盡,無法呼吸,少年就會和蝴蝶一起死去。
驚醒時,黎棠尚未喘勻呼吸,先發現輸著液的手被溫暖地包裹著。
蔣樓站在床邊,另一隻手拿毛巾,躬身為黎棠擦去額頭,脖頸滲出的汗液。
「醒了?」
見黎棠睜開眼睛,他也沒有顯露出多餘的情緒,彷彿黎棠不是昏過去,而是從睡夢中自然甦醒。
因此哪怕透過熟悉的氣味和周遭的陳設,已經確定自己身處醫院,黎棠也沒有像從前一樣緊張到渾身繃緊,反而很輕地撥出一口氣。
為「死而復生」,為還沒看到故事的結局。
剛坐起來喝水,深夜本該寂靜的醫院走廊裡傳來幾分喧譁的的動靜。
是參加完婚禮的朋友們浩浩蕩蕩趕來,著急進來看病人,卻被值班護士以「病人需要靜養」為由攔在門外。
等測過溫度和脈搏,確認各項體徵已經穩定,才放了兩個人作為代表進病房探視。
李子初火急火燎:「快讓我看看!」
黎棠身上沒力氣,被他正過來反過去烙餅似的翻看,猶自侷促著。好在蔣樓並無打擾之意,先行退到病房門外,蘇沁晗幾分猶豫地上前,滿臉歉意道:「早知道我就不說了,沒想到你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黎棠搖搖頭,說沒事。
連他自己,都沒想到會發展到進醫院的地步。
他問李子初:「之前為什麼瞞著我?」
「因為你太容易心軟了。」李子初嘆氣道,「誰知道他現在這樣子,是不是又在設什麼局玩什麼苦肉計?」
黎棠說:「他不會的。」
李子初哼一聲:「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除非他像寫合同一樣立個字據。」
黎棠明白他的擔心,領會他的好意,可自己和蔣樓之間的事實在複雜,一兩句話根本說不清。
於是黎棠想了想:「那等下我問問他能不能寫。」
李子初震驚了一下,似是沒法想像蔣樓寫這種東西時的情景。
立場和態度不能丟,李子初繃著臉:「那也不能隨便寫,得讓我像審合同那樣逐字逐句摳過去。」
聽說連新郎新娘都來了,黎棠要撐著下床,去向兩位表示歉意,被李子初摁回床上。
蘇沁晗乾脆給外面的孫宇翔打了個影片,黎棠向手機裡的二位送上新婚祝福,新娘李媛媛笑著地說:「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新郎孫宇翔紅光滿面道:「這次沒吃完的飯,下回來敘城單獨請你。」
黎棠應道:「好。」
人來了又走,護士來拔完針,病房恢復安靜。
李子初原本打算留下照顧,被黎棠以「病房裡有監控,沒人敢把我怎麼樣」給勸走了。
也勸蔣樓回去,他彷彿沒聽見,出去一趟不到五分鐘就回來了,買了牙刷毛巾等生活用品。
黎棠便隨他去了,合上眼睛繼續休息。
雖然根本就睡不著。
頭一回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