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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還不能練琴,他和符濱河約好了,要等後天的檢查報告出來之後,看情況恢復訓練。
符盛藍繼續翻看那本沒有讀完的書,盯著書頁的文字一個都看不進去,先是倒了橙汁,又換了位置,再換了本書,卻總是心浮氣躁,靜不下心,最後以他以前絕對不會有的姿態躺在了沙發上,再次違揹他日常的行事準則,無所事事了起來,腦子裡迴響的是簡一鳴的鋼琴。
稱不上完美無瑕的琴聲,符盛藍閉上眼睛的時候都能想到他各種各樣的小毛病,但溫暖的情緒不斷傳遞過來,驅散了過去連夜的寒冷。
音樂是能直接傳遞情緒的媒介,比其他所有都來得快速直接。
符盛藍有些苦惱,他想找誰商量一下,翻遍了通訊錄都沒有找到第一眼看見就會撥過去的存在。
媽媽……不行,他不能再給媽媽添麻煩了。
爸爸,不適合。
爺爺,更不適合。
外公……剛剛面對面的時候說不出來,符盛藍不覺得自己打電話能說。
外婆。
他猶豫了一下,繼續往下滑,沒有幾個名字就到底了。思索片刻,算了時差,符盛藍才打電話過去給外婆。
符盛藍剛出生的時候是焦怡帶的,雖然小孩子沒有清晰的記憶,但那段時間的照顧確實讓他對外婆無比親近,後來由於他父親的原因,焦怡很快就回國了,他和外婆再次見面的時候已經是克洛艾第一次病發的時候。
克洛艾患的是骨肉瘤,無藥可醫的疾病讓原本就充滿裂痕的家庭再也無法維持和平的假象,焦怡的到來很好地安慰了在那場颶風般的爭執中、夾在父母中間無所適從的符盛藍。
他第一次認識到自己家是如此殘破的時候,是焦怡的懷抱讓他找到了安全感。
「臨城今天天氣好嗎,盛藍?」焦怡溫柔的嗓音很好地撫平了符盛藍的緊張。「現在臨城正值春夏之交,我最喜歡的時間,像海鹽味的三明治,鹹鹹的蓬鬆柔軟,出去玩還是待在家都很舒服。」
在外婆的引導下,符盛藍一點一點把他回國這段時間的事告訴她。
其實大部分的事焦怡已經從符濱河的嘴裡聽過了,但符濱河的視角和符盛藍的視角肯定不一樣。從丈夫那裡只能看出他是怎麼過的,從符盛藍口中才能知道他過得好不好。
符盛藍從來不缺物質條件,但他迄今度過的時光裡,卻鮮少快樂無憂的時候。
聽完他講,焦怡終於徹底放下心來。
比起國外這亂糟糟的壞境和無孔不入的記者,國內的壞境顯然對他更友好。儘管焦怡也不是很放心符濱河單獨照顧孩子……以前符淼和符濱河單獨相處,兩個人就像火藥遇到了火星,丁點的事都能吵起來。脾氣相似的父女,相處得尤其糟糕。
「所以你想喜歡一鳴的鋼琴嗎?」
喜歡這個詞,對符盛藍來說有點陌生。他沉默了片刻,焦怡在電話那頭耐心等他,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喜歡的,很喜歡。」
「想要多聽一點,想要和他一起演奏。」
「那盛藍要主動一點。」焦怡在電話那種笑彎了眼,對孩子的變化樂見其成。「交朋友是需要努力的,你要經營彼此的關係,加深和對方的聯絡。聽說一鳴下學期有室內樂考試,他應該還沒有合作的小夥伴,你嘗試去問他怎麼樣?」
「我的合奏並沒有很好。」
「那正好,一鳴也沒有接觸過。」
「可是……」
「嘗試一下吧,說不定一鳴也在苦惱這件事呢?」
「……」
「勇敢一點,盛藍。你知道你可以的,這不是一件很難的事,對嗎?」
「……對。」
以前別人是怎麼邀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