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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言拍完照,回過身,有些疑惑。
是太無聊了嗎?
他怎麼一直在那,一動不動的。
默了兩秒,他踩著腳下鬆軟的草坪,走到梁柏聞跟前斟酌著說:「其實風景也看得差不多了,而且這裡……」
喬言眺望一眼,觀景臺依舊人滿為患:「就是人看人嘛。」
梁柏聞先是挑眉,凝視著喬言因奔跑而微紅的臉,回想一路他都是處於腎上腺激素飆升的狀態,該是不會覺得枯燥的。
所以是認為他不喜歡觀山賞水?
梁柏聞覺得自己思忖的方向大差不差。
他上前兩步,頗無奈地敲了敲喬言的腦袋,頓覺起打不過一處:「想什麼呢。」
有時候真想開啟看看他腦瓜裡一天天都在思考些什麼。
「我沒有感到無趣,也不覺得失望。」
梁柏聞想了想,又補充一句:「光是跟你站在這裡,這件事本身就很有意思了。」
單獨相處的機會,少有。
既如此,該珍惜才是,又怎麼會感到乏味呢?
伴隨著頭頂鳥類盤旋,振動翅膀劇烈的抖動聲,喬言喉結快速滾動,艱難地挪開視線,固執地不去看對方過於真誠又熾熱的眼神。
慌亂地拋下一句「我剛拍到一隻有趣的百靈鳥」,喬言試圖將話題引至旅行上。
「哦?」梁柏聞眉梢輕挑,異常給面子地回應道。
……
……
此時,遠處一位穿著藏族服飾的男子正架著一臺攝影機,很久前便注意到了闖入鏡頭的二人。
他除錯了一下引數後,而後取下相機朝著兩人所在的方向走去。
「你們好,介意我拍照片嗎?」因為常年生活於高原之上,男子面板曬得有些黝黑,不那麼標準的華國話中摻雜著些許當地口音。
喬言見他指了指背後的雪山,又指了指手裡的相機,以為是他們擋了攝影師的視野,於是他抱歉地表示:「啊,不好意思,我們現在就離開。」
「不是不是,拍照,是給你們的。」見二人預備抬腳離開,男子當即擺擺手,解釋說。
喬言怔楞,困惑地偏頭撇了眼梁柏聞,旋即問:「是說,給我們兩個拍照嗎?」
藏族男子點頭,回答:「是的。」
雖然他長得黑,但怕二人以為他是黑攝影師,所以他又打著包票解釋說:「不收錢的,只是覺得很合適。」
喬言蹙地宕機一秒,不明白他所說的合適是指什麼。
是當下的景色很合適拍照,還是其他什麼。
難道是在說他們倆很合適?
不太可能,同性之間雖說近幾年的趨勢較為穩定,但很多人卻依舊接受不了,也很少有人會將兩個年輕男子往同性戀這方便結合。
高山上風聲更兇,嗖嗖擦過眾人的耳廓,嘩啦作響。
先前的支架沒有重物固定,霎時摔落於草地上。
來不及往深了想,喬言驚呼一聲,便先過去幫著他把支架收起,相機先交由梁柏聞保管。
梁柏聞極目遠眺,這裡的景色確實美,如果可以,他倒是真不想回去。
就這樣和人在這邊養老,挺好。
正想著,身側不知何時站著一個身穿黃色藏服的小女孩,她睜著一雙大眼,一瞬不瞬地盯著梁柏聞手裡的相機。
像是在驗證著什麼,查探許久,她咬字不清地吐出三個字:「阿帕的。」
「阿帕?」梁柏聞重複一遍。
小女孩點頭,隨後側目望向正整理支架的二人。
梁柏聞循著她的目光望過去,一下瞭然,小女孩應該是那位藏族男子的孩子,阿帕是當地父親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