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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滿楚州走遍都找不到你的時候……都快要以為你死了。」
但她那會兒見著柳臣活生生地立於篝火邊,與她相距唯有幾步之遙時,她連著近來難眠與不曾傾之於口的苦楚盡數煙消雲散。
柳臣從未見過江扶風落淚。
即便從前她被人欺凌,遭人質疑打壓,甚至是挨著刀重傷,後來孤身入獄,他都見她只是笑著對她的敵手,再心無旁騖地細密部署著她的計劃。
「夫人,我在這裡,我也不會有事。」
他哄聲在她耳畔處呢喃著,又再微微起身,輕拭著她眼處不斷湧出的淚,只覺著自己指尖沾濕之處尤為滾燙,而心底也為之牽動著。
柳臣握著她的手,放在自己鎖骨位置不曾取下過的平安扣,此番那玉已染就他的體溫。
「這是夫人為我求得的平安扣,它會護佑我平安順遂,和夫人相伴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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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宣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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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深夜色裡,幾許蟲鳴細微。
彼時柳臣俯身於江扶風身前,低頭舔舐著她眼尾鹹澀的淚,柔軟的唇與溫熱的舌褪去她面上的些許涼意。
而江扶風卻是抬手之際,摸到他略有迴避的左臂處,依稀有著粗糲不平的繃帶纏繞觸感。
旋即她順著他欲扣住她指縫的手掌,卻不予他機會擎制住她的手,逕自探至那臂間,「柳三歲,你藏得真好啊。」
難怪他此前一直抓著她的手不放,緣是怕被自己發現他受了傷。
柳臣頓了頓,沉吟道:「平揚村有用紗布纏縛手臂的習慣,以避免幹活時弄傷手臂,我入鄉隨俗……」
話還未完,借著覆過她面上的皎皎月光,柳臣見她細眉微橫地盯著他,那神色分明是在說:你有本事接著狡辯。
他勾起唇畔,輕笑聲低低由風散開,作出一副無辜地模樣,「夫人都打趣為夫只有三歲,那三歲稚子偶爾磕絆著受了傷,豈不是很正常?」
「那夫君的意思是,怪我胡謅綽號於你?」
江扶風反問著,已是垂眼細瞧著他身上多數淤青與被銳物劃過的傷痕,指腹輕撫間,她卻憶及此前她聽暗線回稟的,他為救人隻身淹沒洪水中而失蹤。
「怎敢怪夫人?只是那時情急,我……」
柳臣解釋著,卻見江扶風揚起面,環住了他的脖頸,吻住了他還欲言說的唇。
濃重而深的吻糾纏而過,江扶風低聲說道:「帶我來平揚村的那位婦人,她的夫君正是此前村裡唯一的大夫,但卻被人謀害……加上趙鐵牛的妻子一事,我覺得這裡並不尋常。」
柳臣撇開她額角的發,「我知道。夫人正好可以借大夫的身份,試一下接觸趙鐵牛的妻子。他妻子叫宣宜,據我所得,她非常抗拒男子,包括趙鐵牛。」
翌日,天微明之時,柳臣便離開江扶風居處回到了吳三的家,而江扶風趁著趙鐵牛務農間隙,來到了趙家門前。
難得雨霽,晴空之下,濯洗如碧的天處與萬裡深青群山接連。
江扶風見著宣宜蹲坐在青苔處,未挽起的烏髮亂糟糟的,那身衣衫卻不怎麼合身,更像是穿的趙鐵牛的衣服,足足大了好許。
燦爛天光落在她面上,更襯得其雪白無血的面板,江扶風怎麼瞧著,都覺得這人似是被在暗無天日之地活了數年未觸碰過明光一般,毫無活生生的氣息。
「宣宜?」江扶風嘗試叫著她的名字,卻是柔聲喚了好幾次,宣宜才回過頭來。
而江扶風卻覺她並非因為自己喚她名字作出回應,單純是因為她漸漸放大了聲,她有所聞,才循聲望向了江扶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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