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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逢陳詞的嗓音從門外而來,「少主,我方才在書齋門前聽人說,今年的春闈出了些許狀況,要往後推遲七日再舉行。」
江扶風心頭一凜,「這事果然不假,朝廷都已經在著手處理了。」
程遂安從懷裡掏出一火摺子,點燃了那份試題欲毀之,「少主的公爹不就是吏部尚書嗎?想知道實情,問問便知。」
待江扶風回府,便見柳臣正於廊下半倚在紛垂的細柳裡,一絲不苟地翻看著手裡的書頁。
「我聽聞春闈推遲了。」江扶風悄聲走近其身側。
柳臣回望向她,垂手放下書本,「嗯,因為春闈試題被提前洩露,此事已是傳遍全城了。」
江扶風斟酌著話,「你父親他……」
「父親倒是沒有事,但畢竟身為尚書,看管不嚴,連帶的責罰定是要受。只是此次禍事挑起之人卻讓我有些不解。」
柳臣捏著她的手心以示安撫,續道:「一名赴京趕考的寒門學子,本身沒什麼錢財,卻有重金賄賂吏部的官員。」
「柳郎是覺得這名學子極有可能是個替罪羊?」江扶風問道。
柳臣頷首,神情漸漸凝重,「是。且此舉帶來的後果看似影響不大,終究是明確地指向了吏部。日後還會有什麼樣的事情動及吏部的話,此次的錯漏便是橫亙在皇上心裡的刺。」
他沉聲強調著此事的嚴重性,「像科考洩題一事,關乎朝廷公正的顏面與吏部辦事的嚴密,且人言可畏,若是朝廷失信於民間,科考便不會再是讀書人為之所赴的聖舉。」
江扶風理著思緒,「那這個春闈試題洩露的案子,學子招了嗎?可有明確證據?」
「那學子自是沒有招供。但受賄的官員所收銀兩已被查出,那試題也確實是他賣給別人的。」柳臣說道。
江扶風越覺不對勁,「我此前聽說的是,買試題者和吏部官員未能談妥而伺機報復,才將此事鬧得沸沸揚揚。可我怎麼看這都是下下之策,學子大可收集其洩題的證據暗中檢舉,怎會偏把試題公開,傷敵八百自損一千?」
「是,夫人也察覺了這其中蹊蹺。那位名為李成書的學子,在京中並無人與其有交際,他慣於獨來獨往,連著此事一出,都沒人為他作保。」
柳臣話音未落,江扶風已是捕捉到他所道出「李成書」此名,她不禁暗自苦笑,這還真夠巧的。
「那現下是如何處理這個李成書的?」
微不可聞的嘆息聲裡,柳臣答道:「涉嫌舞弊,取消春闈資格,押入大牢候審。」
系統:【哦豁,到嘴的才子要變成死鴨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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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眾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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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坊間小巷,茶樓酒肆間,春闈洩題一事成為了人人飯後談資。
「那李成書,就一個窮酸書生,素日裡穿的衣衫儘是補丁,趕考所住亦是城中最便宜的旅館。雖然我等平日裡跟他沒什麼交集,但也知曉他是從黔州那等苦寒之地來到京城的,哪有錢去買題呢?」
彼時江扶風閒坐城中茶攤處,打聽著各路訊息。恰逢一書生正與茶攤小二交談此事,便隨了些碎銀子與書生共坐同聽。
只見小二放下了茶壺,微躬下身朝向二人,神秘兮兮地壓低了聲,「這個你們就不知道了吧?我昨日才聽人說,李成書是此次參加春闈來京城的路上另有機遇,突發了橫財。」
「什麼橫財?」江扶風奇道。
小二捏著汗巾擦了擦手,「他們是這樣說的,『前些時日京城下雨,河水上漲,李成書行經城郊,見一泥濘裡現出金銀,遂掘而盜之。』」
「這不就是嗎?」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