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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眠羨慕感慨道:「你和你外婆感情真好。」她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都走得很早,她記憶中?都不記得他們長什麼樣子。
「嗯,我?小時候是在外婆身邊長大了,她不僅是我?的親人,還是我?的第一位老師。」周羨均的眼神有些遙遠,「她教給了我?很多道理,可惜那時候我?年紀小太調皮了,沒把她的教導放在心裡。」
江眠聽出周羨均話中?的傷感,她欲言又?止:「你外婆她——?」
關心的神情又?帶著小心翼翼,想安慰周羨均,卻又?怕觸及了他的傷心事。
綿綿的神情讓周羨均心裡軟軟的,他笑了笑反倒安慰綿綿道:「在我?十?二歲那年走了,老太太八十?多歲了,她想做事情都做了,一輩子活得通透自我?,在睡夢中?走的,躺在她曬太陽的藤椅上,還有她喜歡的老貓陪在她的腿邊,無?病無?痛沒遭罪,也算是喜喪。」
只是如果有可能,他還想讓慈祥豁達的外婆陪他再走一段人生的路。
江眠想要安慰周羨均,如果周羨均真不在意難過了,就不會把細節記得那麼清楚。但她又?嘴笨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說節哀順變,顯得太單薄和不走心了。
她有些笨拙的開口講述自己的童年,好像小盆友交朋友那樣,你告訴我?一個秘密,那我?告訴你一個關於我?的秘密,以這種稚拙的方式表達誠心。
「我?從小和我?媽媽一起長大的,從我?記事起我?爸爸就很少在家?裡,大部?分看到他的時候,都是在春節。」江眠開了一個頭?,忽然有些緊張,她抬頭?看向周羨均,遲疑問道,「昨天,你為什麼不問我?怎麼會待在馬路邊?正常人這樣做很奇怪吧?」
而且還很可憐。
周羨均起身去冰箱拿了一個冰袋,然後遞給江眠:「要是難受就放在眼睛上吧,這樣我?也什麼都看不見了。」
他怕綿綿再哭下去,明亮清澈的眼睛都會哭得渾濁了,她面板那麼嬌嫩,眼瞼的面板又?是最薄的面板,淚水那麼苦,眼睛得多疼呀,
「謝謝。」江眠甕聲甕氣?的說道,她接過冰袋聽話的敷在眼睛上,她也不知道她的眼眶怎麼會變得那麼淺了,動不動就想要掉眼淚。
「沒什麼奇怪的,我?十?多歲的時候和你做過相同的事情,當時我?一路上哭得像是在鬼嚎一樣,眼睛都腫得睜不開了,只覺得沒地方去,一邊哭一邊徒步走了幾十?公里,走到了外婆家?,但是外婆的院子已經落了鎖,再也沒有人居住了。我?之所以不問你,是因為當時我?走在路上時,很多人問我?怎麼了,需不需要幫助,可我?不覺得他們熱心,當時只覺得他們煩。後來我?翻牆進了外婆的院子後,不知怎麼得就對著一隻小黃狗把所有的心裡話都說了出來。」
周羨均說話的時候表情並不沉重,話裡還帶著點揶揄的笑意,似乎隔著時空無?情得笑話著當時的小周羨均,「所以啊,當綿綿你想說的時候,我?很願意傾聽。如果你不願意說,我?也不想打?擾你。這是十?三歲的周羨均學會的道理。」
十?三歲?江眠心裡有些難受,她二十?多歲都很難消化這樣的情緒,那十?三歲的周羨均是怎麼度過的呢?
周羨均吐露得相似經歷,無?形間拉進了江眠與周羨均距離,在周羨均描述時,她腦海里浮現出一個倔強小男孩的背影,她有些心疼。
不知不覺,又?向著真正的周羨均走近了一步。
她想問周羨均為什麼在那麼小的年紀要離家?出走,但她古板得遵循著她稚嫩的交友方式,一人一個秘密,相互交換著來。
周羨均說完一件事情了,該輪到她來講了。
於是江眠剋制著不去問周羨均緣由,她繼續講述她和白女士之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