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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卷的刀刃再一次掀開老者脆薄如紙的黃皮:「如今說這些為時已晚。」
「你可知道,我當初留你,本是想讓這一切到你爹便止……」
「你該知道,你若不死,這一切便永無休止。」
「我說過,我死了也不算完。」
「我奉陪到底。別說是人,便是鬼也照殺不誤。」
「那隻能造出更多的死亡和仇怨……」
一個血球從老者肩上滾落,最後這句話掉在了地上。
銘久再次按下暫停鍵,借著庭院火光和湖面的倒影仔細辨認殺手的臉。
他確信自己從未見過這張臉。
可不知為什麼,殺手的聲音讓他感到有些熟悉。
假如不是殺手被割喉導致聲帶受損,銘久一定會立刻認出那是仲武的聲音。
他看了一眼進度條,餘下的記憶片段還很長,於是他不停地按著快進鍵,想要快點兒查到尋找前世記憶的方法。
幾分鐘後,畫面陷入黑暗。
他以為是裝置或者儲存卡出了問題,於是鬆開了快進鍵。
畫面隨即明亮起來,伴著大型車輛的轟鳴。原來這段記憶是在夜間,看背景似乎是一條偏僻的城郊小路,難怪一開始顯得格外黑暗。
一輛重型半掛車在畫面正中位置停下,司機開啟雙閃,拉起氣動手剎,然後熄火,開啟車門。
「那就選『車禍』吧。」畫面外傳來霍至的聲音。
如果銘久可以「震驚」的話,他倒不至於為聽到霍至的聲音而感到震驚,但是接下來的畫面一定會讓他驚掉下巴。
司機麻利地跳下車,來到車前檢查車況,方正的臉孔立刻被車燈照亮。
那張臉,和銘久的一模一樣。
第32章 卡車司機
如果只能用一個字來評價民久,認識他的人一定會不約而同地選擇「傻」。
和大多數被稱之為「傻」的人一樣,他並不真是智商有問題,但如果直接將他的「傻」歸為憨、老實、單純、沒心眼兒,恐怕又不夠全面。
舉個例子,九歲那年冬天,家門前的大河結冰,他跟著小夥伴到冰面上玩爬犁,天黑前,小夥伴們全都回家吃飯了,就他沒回家,把他爸她媽、他姐他哥、還有他弟弟急得不行不行的,到處找都找不到。直到快半夜的時候,他才滿身是汗地拖著爬犁回來了,樂哈哈地吵著肚子餓,要吃飯。家人細問之下,才知道他是爬犁劃得太過專注,竟一直劃到了鄰縣,若非肚子叫喚,有可能還會劃更遠。
於是他在吃晚飯之前,先捱了一頓胖揍。
十八歲,當兵去了。某年回家探親,他和朋友比賽看誰吃粘豆包吃得多,本來他吃到四十個的時候對方已經認輸了,但是架不住看客們忽悠,於是挺著又吃了十多個,最後撐得三天下不了床,差點兒誤了回部隊的火車。
如果以上這兩件事可以歸為他歲數小、玩心重、不成熟,那接下來的事兒就不好解釋了。
當完兵,復員回家,他有兩條道兒可選:一是被安排到林場當工人,掙得不多,但有編制,穩定;二是不接受安排,自謀出路,但是可以根據政策領取一筆數目可觀的安置費。
就當時的時代而言,這兩條道兒怎麼選都不會錯。家人幫他分析完每條道兒的利弊,然後讓他自己選擇,畢竟二十來歲的人了,多少得有點兒自己的主見。
結果民久用他的「傻」,生生蹚出了第三條道兒。
因為他對自主創業沒什麼想法,所以先是去了林場。在林場幹了沒幾天,某天戰友聚會,他聽別人說林場這份工不好,一天到晚地累,還沒油水,不如自主創業舒服,就當時的市場環境,隨便倒騰點啥都能發財。本來他覺得林場沒什麼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