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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奶奶戴上老花鏡,仔細地瞅著照片,慢慢言道:「這人看著有點眼熟,想不起來。」
「奶奶,這一片也是建國前分的宅子吧?」溫涼抬頭,問了一句,看似不以為意,其實全聽在心裡了。」
「對,這老宅子差不多得有一百年了,原來面積得有上千畝,分個前院後院。解放那時候,有一部分被政府徵用了,有一部分分給我們幾戶人家。」在溫涼的提醒下,袖奶奶也就想起這麼多了,其他的便不得而知。
林聽南收起姥姥照片,最起碼找到了姥姥的合影地,相信一定能讓姥姥與家人團聚的。
這一頓晚餐,稀稀疏疏吃了倆小時才算散了。無常慵懶地回房間休息了,他百年不變的習慣,吃完飯睡一會兒,天塌下來,都沒有變過。小少年也黯然神傷地回了房間。
唯有時朝夕、溫涼坐在院中,乘著涼風習習。忽然,朝夕想起什麼,拿出手機,給溫涼轉了 3734 塊 1 毛。
「嗯?」溫涼看到手機的轉帳,有一些疑惑。
「我欠你的債,兩清了。」朝夕倒是算得清楚。
「不必了。」溫涼本來就沒把那個欠條放在心上,如今的關係,更不需要如此。
「你必須收,一碼歸一碼。戀愛前的帳一分一毛也要算清,戀愛後的不算。」朝夕有自己的原則。
「好吧。」溫涼的眼底溢滿溫柔,「我該回去了。」
溫涼屬於外出公幹,必須回到招待所報導,明日一早,便要開始開會。
朝夕哪裡捨得,眼睜睜地看著溫涼起身上了車。溫涼關上車門,忽然,搖下車窗,沖朝夕擺擺手。朝夕樂滋滋地奔過去。
「怎麼了?」
溫涼探出身,捧著朝夕的臉,在額前落下一個吻。朝夕嘴角揚起微笑,掩飾不住的歡喜。
朝夕看著溫涼的車消失在夜色裡,才回到小院。
「瞧瞧這難捨難分的勁兒。」一陣嘲諷,從二樓小露臺傳來。
無常身上隨意披著一件棗紅色華貴真絲袍子,手裡搖晃著紅酒杯,戲謔地俯視朝夕,整個人都雍容華貴。
朝夕倒不在意,反諷回去:「羨慕吧?」
隨即,登登登,朝夕踩著木質樓梯,上了二樓露臺。這個露臺瀰漫了一種不合時宜的浮誇,咖啡桌上鋪了一一層墨綠桌布,上面真絲繡著仙鶴。古銅色託盤著放著幾樣小點心,藍色雕花玻璃瓶裡醒著紅酒,旁邊擺著一對專配的紅酒杯。這個人真是把精緻主義刻到骨子了,誰知道他出行得帶多少行李。
朝夕拿起酒杯,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大口,滿足地咂摸著嘴。別說,這個老妖怪手裡都是好東西。
「慢慢品,像你這樣噸噸噸的大口喝,汙衊了它陳年久藏的時間。」無常非常不滿,可是,又拿她沒辦法。
「13 歲,便可以自由支配時間。為什麼 13 歲那年你沒有取了溫涼的時間?」朝夕猝不及防地問道。
無常舉著酒杯的手頓了下,瞬即,仰起,喝了一大口。這個問題可算是戳到了無常的痛處,顧不得風度,如機關槍般開始控訴。說起,本來勢在必得的他,如何被黎先生打了一個賭,讓溫涼改變命運。如何在幾次和小溫涼過招中,均以失敗收場。如何時常父女破壞了他的節奏……
朝夕聽著這番控訴,不由心底打顫,又驚又喜。驚的是,一個少年的時間,竟然被幾個人閒言碎語一個賭約便決定了,溫涼算是運勢好,若稍有差池,也許已經不在人世間了。曾經的他終究不得自由,時間命運一直在他人手中掌控。看似平穩長大,卻不知道經歷了多少不得而知的驚險和荒唐的賭博。
喜的是,在很小很小的時候,兩人的命運便建立了某種聯動,也許,她就是他命運的意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