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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番茄炒蛋是甜的。&rdo;他打字，抽空瞅了眼張佑年，張佑年沒有說話也沒看他，只顧著吃飯。

&ldo;甜的好吃，吃吧。&rdo;芳姨拍了拍他的肩，要他坐回去。

他整張臉都沒血色了，擔心張佑一秒就要摔碗筷質問芳姨，番茄炒蛋怎麼能做成甜的‐‐雖然張佑年沒對芳姨這麼說過話。

芳姨走了，他也沒敢往番茄炒蛋裡夾筷子，反倒是張佑年問他：&ldo;你不吃嗎？&rdo;

&ldo;什麼？&rdo;

&ldo;番茄炒蛋。&rdo;

&ldo;吃。&rdo;他一直都喜歡吃甜的番茄炒蛋，連忙應下。

但真的太奇怪了。

所以，有次張佑年不在，芳姨拿出手機讓他挑，他滑了幾張後，重新拿起自己的手機戰戰兢兢打字：&ldo;芳姨，按張佑年想吃的煮就好了，不用問我的。&rdo;

芳姨抬起食指敲了下他的腦門，笑道：&ldo;佑年讓我問你的，他最近很忙，不常在家裡吃，你常待在家裡，讓我多問你想吃什麼。&rdo;

沈桂舟都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了。

他好像含著顆苦藥，磨掉粗糙的表面，突然露出裡頭清甜的部分來。

可再往裡，會不會是苦的。

或者是他出現幻覺了，幻想著張佑年突然對他好起來了，不刁難他了。

愣了半晌，他打下常打的兩個字‐‐謝謝。

不知道在謝誰。

芳姨笑著答應，又指出他來：&ldo;真要謝，下回就別點佑年喜歡吃的，點你愛吃的，姨給你做。&rdo;

沈桂舟帶著被戳穿的羞愧，點了點頭。

所以，今晚他點了他愛吃的。四菜一湯裡一下子兩個甜菜‐‐甜的番茄炒蛋和糖醋裡脊。

張佑年在桌前坐下前一秒，看著兩份甜菜，微微蹙了蹙眉，但沒說什麼，坐下就開始吃飯。

芳姨問他今晚的菜吃不吃得慣，他滿腦子都是張佑年剛剛蹙起的眉毛，微微點頭後，他打字，但沒按下語音轉換，只是遞給芳姨看。

–張佑年好像吃不慣甜的。

&ldo;啊他是不愛吃甜的，沒關係，還有兩菜一湯呢，餓不到他，你吃得慣就好，&rdo;芳姨似乎沒理解他不按文字轉語音的意圖，說得大聲，還朝張佑年抬了抬下巴，&ldo;是吧，佑年。&rdo;

沈桂舟緊張得心眼都快從喉嚨跳出來了。

張佑年抬頭看了芳姨一眼，又轉而望他，說道：&ldo;你愛吃就成。&rdo;

芳姨連著笑了好幾聲，&ldo;對嘛對嘛，吃吧桂舟。&rdo;

真的見鬼了。

難道張佑年被什麼鬼怪附身了。

芳姨走了，他拖拖拉拉地拿起筷子夾菜。

一頓飯還沒吃多少，玄關的門被大力拍了拍，曲越的聲音從門外響起：&ldo;張佑年，開門，是我，送你份禮物。&rdo;

張佑年不滿地&ldo;嘖&rdo;了聲，低聲咒罵：&ldo;門邊就有門鈴，非得拍門。&rdo;接著起身去開門。

&ldo;咔噠&rdo;一聲，門開了，曲越就站在外面笑著往裡探，&ldo;好香啊，你們在吃飯，那正好啊，來，禮物，啊，不對，應該說是，給桂舟的禮物，桂舟‐‐！&rdo;

曲越喊了他一聲，聽得他右眼皮直跳。

他起身走向玄關。

門外站著王婉和李憶山，笑得一臉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