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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的時候,天際最後一縷殘陽溶解在夜幕之中,暮靄變成薄薄的菸灰藍。
下車後,江杳走在前面,和段逐弦拉開了一點距離。
「還在生氣?」段逐弦跟在斜後方問。
江杳沒反駁。
他也不知道自己還在不爽什麼,明明誤會已經澄清了,但就是一看見段逐弦,心緒便亂作一團,惱人得很。
於是沒事找事:「你一晚上不回家,誰知道上哪鬼混去了。」
段逐弦聞言,眸色微動,借了一縷路燈光看向江杳。
江杳和他說話一向很沖,因此這話本身沒什麼問題,可若是和先前江杳誤會他包養情人生氣的事情聯絡起來,性質就變得有點微妙了。
就好像,在吃醋。
或許是夜色太朦朧,他甚至生出一瞬間的錯覺——
他和江杳,似乎也不是沒別的可能。
「昨晚我在溶市,陪付洋見客戶。」段逐弦大步走到江杳身邊,調出機票和酒店的記錄給他看,「你冤枉我了。」
段逐弦語氣平平,但江杳聽了,莫名有點彆扭,他掃了段逐弦一眼:「你又沒跟我說,活該被冤枉。」
段逐弦道:「你平時外出,夜不歸宿,不也沒和我打過招呼麼?」
江杳頓時語塞,眼神肉眼可見飄忽了幾下。
段逐弦臉上閃過促狹,只是想逗一逗江杳,逗完趕緊哄:「以後我去哪裡都跟你報備。」
「我也沒說要管這麼寬。」
江杳語氣硬邦邦的,大步上前去開指紋鎖,誰知怎麼都按不開。
「這鎖該換了,老時靈時不靈的。」江杳一臉不耐煩地嘟囔。
「是我自願的。」
段逐弦從後方捉住江杳亂按的手指,捏進掌心的同時,用拇指輕鬆開鎖。
「昨天飯局上,聽幾個中年老總聊起家庭,說模範老公都會這樣做。」?
第29章 「床或者浴室。」
門開後,江杳是被段逐弦從後方半擁著推進門的,然後迅速和段逐弦拉開一點距離。
段逐弦不知從哪修煉來的新招數,最近總愛講這種模稜兩可的話,偏偏殺傷力還特別大,搞得他控制不住地心跳加速,就像被掀開鱗片抓住把柄,短暫喪失回擊能力。
事實上,這樣的挑釁在男人之間壓根不算新鮮事,什麼「爸爸愛你」「做我老婆」……諸如此類的騷話,他以前也偶爾用來跟他那群狐朋狗友互懟。
可是面對段逐弦,他喉嚨就像被心跳堵住了,說不出一句。
就連想像一下都會汗流浹背,腳趾抓地。
肯定是因為他沒有段逐弦臉皮厚!
為免暴露弱點,江杳選擇無視,換上拖鞋進門後,耳尖被「模範老公」四個字撩起熱度仍舊沒有消退。
今天一起賽車的朋友給江杳發來一條訊息:【快看熱搜!!!】
江杳隨手點開朋友發來的連結,愣住了。
二十分鐘前,張笙被曝出道前的嗑藥史,這會兒正在熱搜上水深火熱,要求他退圈謝罪的評論已經上萬。
江杳冷笑一聲,這人還真是無惡不作啊。
爆料方是新瑞週刊,一家公信力極強的媒體,平時發布的都是知名藝人的獨家,這次報導一個糊咖,屬於殺雞用牛刀,加之拘留時的照片和記錄皆有,簡直一點兒公關餘地都沒留。
至於當事人張笙,可以直接蓋塊白布抬走了。
能搬動新瑞這把利器,還做得如此乾脆利落冷酷無情,大機率和段逐弦有關。
江杳抬眼,段逐弦已經穿過玄關的走廊進入客廳,朝擺滿茶具的島臺走去。
回家後親手煮一壺茶是段逐弦的習慣,但不一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