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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沒看到溫峋握住杯子的指尖輕輕顫了一下。
許星沒看他,自顧自地說:「我那時候不會說話,是個啞巴。他比我大很多,像哥哥一樣照顧我,所以我不敢告訴他,只能偷偷喜歡他。我想在他生日那天向他表白,連禮物我都想好了。」
眾人愣住,呆呆地看向她。
鬱寧更是震驚,她的聲音明明那麼好聽,以前卻是個啞巴?這怎麼可能?
許星沒管他們,端起一旁的酒杯,輕輕抿了一口酒,辛辣苦澀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刺激得她眼眶微微泛起水霧。
「那年我18,剛結束高考。有天凌晨他敲響了我家的門,帶著我和外婆往山上走,我們剛上山,泥石流就來了。」她閉了閉眼,似乎在回憶當時的場景,回憶起他和她說得每一句話,看向她的每一個眼神。
再睜眼時,眼圈紅了,嗓音啞了,帶著哭腔,「他去救人,說讓我等他,後來他再也沒回來過。」
她不怎麼會喝酒,卻一仰頭把杯子裡的酒喝了個乾淨。
酒精辛辣,她嗆得不住咳嗽,臉都紅了。
鬱寧輕輕給她拍著後背,眾人沒想到故事會這麼一個走向,一時間沉默下來。
唯有溫峋,將酒精一杯一杯地往嘴裡送,烈酒入喉,灼傷肺腑,似乎要將他的喉嚨也一起燒掉。
是他失信了,是他讓她難過了。
溫峋在心裡小聲地道歉。
對不起。
對不起啊寶貝,是我不好,讓你難過了。
他仰頭,又喝了一杯酒。
52度的白酒,如燒紅的刀子一般,割傷他的喉嚨。輪廓深刻的喉結上下起伏,掙扎著嚥下一切隱傷。
桀驁不馴,隨性痞壞的人剔除一身野骨,露出柔軟內裡,沉默著將自己灼傷。
燈光暖黃,他的發梢壓住淺淺壓住睫毛,他隱藏得很好,沒人看見他眼底的濕意。
許星吸了吸鼻子,呼吸順暢了些,繼續說:「我這輩子最遺憾的事就是……」她笑著,眼裡卻全是悲傷,「沒能讓他聽見我的聲音,沒能說喜歡他,沒能……」她停了一下,喉管滑動,似乎嚥下一口經年的汙血,「……找到他。」
溫峋心尖狠狠抽痛,像無端被人凌遲。
其實他聽見了她的聲音,雖然那時候還不太好聽,以至於他以為是幻覺。她也說了喜歡,在她偷親他的那個午後。她也找到他了,就在今天下午。
他又灌了自己一杯酒。
陸妍注意到他的不對勁,小聲問:「你怎麼了?」
男人側臉輪廓硬朗,鼻樑高挺,眼瞼垂著,遮住了瞳孔的顏色,粗長的睫毛在他臉上投下一小片陰影。
他扯了一下唇角,嗤笑一聲,被烈酒灼傷的嗓音低啞,顆粒感分明:「老子高興,想喝酒,不行?」
陸妍盯著他,似乎想從他臉上找出點不同尋常的表情,但最終失敗。
只能笑著說:「也沒說不行,你慢點喝,喝這麼猛,胃會受不了的。」
溫峋睨了她一眼,漆黑深長的眸帶著濃濃地侵略性,無端讓人戰慄:「老子用得著你管?」
陸妍抿唇,眉心微微蹙起,和他對視。最後,溫峋先別過眼,繼續喝酒。
陸妍看向許星,心底疑慮翻滾。
飯桌上一時沒人說話,許星吸了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來:「對不起啊,打擾大家的興致了,你們繼續玩,我先上去休息了。」
說完,她逃一般離開的餐桌。
溫峋瞥見她的背影,單薄,倔強,又委屈得不行。
好想抱抱她。
遊戲是玩不下去了,大家相繼回房間。許星和那名女前輩住一間。
夜裡十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