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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妙的是這種變化還是因為自己發生的。
時之湄彎唇,攤開他的手,認真寫下回應:
我也是。
跟蘇域戀愛經常有種一頭扎進蜜罐的感覺,沉浸其中,眼裡心裡只有一個他。
其他所有事物都被隔絕在兩人的小世界之外。
直到走進家門,瞥見在客廳等他們的時運生,意識才落回現實中。
時之湄後知後覺地緊張起來。
時運生出來迎接,嘴唇嗡合了下,最後開口還是叫的蘇總。
不管怎麼說,時運生都是她爸。
看他在自己戀人面前恭敬成這樣,時之湄心裡忽然有點不是滋味。
「時叔叔不用客氣,叫我蘇域就好。」
蘇域很有禮貌地等時運生坐下以後,才落位在他對面的沙發上。
時之湄習慣性地挨著他坐。
蘇域下巴微抬,示意她坐去對面。
時之湄不明所以,但還是按他的意思換了座位。
剛坐下就感覺渾身彆扭。
長這麼大,她很少跟爸爸靠得這麼近,背脊都因不適而挺直。
時運生將兩人這番互動收入眼中,神情中透出幾分意外。
蘇域理了下腕錶,聲線清潤乾淨, 「時叔叔,作為晚輩,按理說早就應該上門拜訪,前段時間一直有事,正好借著今天陪小湄過來收拾行李的機會,過來向您說明心意。」
「蘇……」時運生一頓,將稱謂吞回肚子裡,又說, 「跟華耀比起來,這些都是小事,不用放在心上。」
蘇域輕輕地搖頭, 「現在對我來說,這才是大事。」
時運生不禁怔住。
「小湄是個優秀的女孩,能跟她交往我很開心。」
蘇域視線平移,滑到他旁邊坐著的時之湄身上,眼睛裡漾著溫柔的漣漪。
時運生以往見到的蘇總都是上位者的模樣。
行為禮貌,言辭客套,卻能不動聲色地拒人於千里之外。
現在他放低姿態,努力淡化身份標籤,讓自己看起來只是一個希望得到戀人家長許可的普通男人。
足見他對女兒的珍惜。
時運生一時語塞,又說: 「難得你能這麼想。」
過來之前,時之湄設想過無數種可能,甚至做好需要自己收拾殘局的心理準備。
如今面對最好的情況,卻感覺手足無措。
她雙手無意識地絞著裙擺,好似是在解糾纏在心頭的複雜情緒。
可努力半天,還是一團亂麻。
時運生轉頭,瞟了眼默然垂首的女兒,忍不住嘆了口氣。
「小湄的媽媽走得早,我這些年工作又太忙,一直抽不出時間好好照顧她,我這個爸爸當得不稱職,讓她受了很多委屈。」
時之湄內心劇烈顫動,很想當場戳穿說你何止是不稱職。
嗓子卻好像被積壓的委屈情緒塞住,眼眶泛紅。
他的反省勾出記憶中許多溫情脈脈的片段。
保姆有事請假,時運生笨拙地給她扎辮子;她哭鬧不停的時候,時運生都會皺著眉頭用再哭就不漂亮了哄她;每次她跟時蔚發生矛盾,時運生都會不問緣由批評時蔚說姐姐這麼漂亮,不準惹她生氣……
只是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好似颶風過境,捲走了她心底所有的溫暖。
但此時此刻,時之湄不得不承認,原來自己內心深處還是渴望父愛的。
蘇域沉聲保證說: 「您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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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話結束,時之湄上樓收拾行李。
剛經歷一場劇變,回歸平靜以後心裡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