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頁(第1/2 頁)
秦崢瞪著螢幕上的聊天記錄,眼裡的光越來越森寒,突然他一仰手把田文手裡的手機打翻在地,不等其他人反應,秦崢已經揪住了秦昊松的衣領。
周圍的人擁了過來,田文高聲道:「你瘋了,他是你爸!」
秦崢所有的憤恨都從齒縫裡溢位一聲:「這一切,就是你最想看到的結果,是嗎?」
秦昊松比秦崢矮,被死死地鉗制,呼吸都有些困難:「當然不是,如果不是他願意放棄你,他將和你一樣的下場,被開除,甚至還會因為敲詐勒索的罪名蹲大牢!如果不是田文一直勸我,甚至幫著你們隱瞞,我不會等到現在,只不過算他運氣好,選擇了最明智的做法,和你斷了聯絡,他也就平安了。」
這些話和秦昊松眼神裡的陰鷙嚇到了秦崢。
田文在一旁說:「小崢,和,和秦董沒關係,那晚的確是我派人把他和他奶奶送到了醫院,你回來之後,他一直在照顧奶奶,你要相信人是會變的,最親的人瀕死眼前,他只是選擇了他認為重要的人,捨棄了你,這不代表他錯了,也不代表過往的事都是假的,只是選擇而已。」
秦崢鼻息間蓬勃而出的怒意,仇恨,屈辱在這一刻達到了噴發的峰值,他青筋暴起的手背逐漸鬆弛開,身後的人急忙從他手裡接過秦昊松。
秦崢的淚浸滿眼眶,但就是沒有掉下來,他抬頭看了眼閃著紅光的「羅城站」三個大字,嘴裡念念有詞,田文離得近,能聽清楚。
秦崢說的是:「不值得,不值得……」
田文不忍地想去安慰他,被秦崢躲開了,他回頭時,眼底染著瘮人的猩紅,抽泣著說:「別碰我,我沒事!我,真的沒事!」
秦崢搖晃著後退了幾步,雙手揮擺:「我沒事,田叔,不值得,太不值了,我……」
話音未落,最後一聲哽咽化作了怒吼,秦崢轉身一圈砸在了路燈柱上,隨著周圍人的目光聚焦,他發瘋似朝著反方向奔入了黑暗。
有人要去追,田文阻止了。
秦崢的心跳都靜止了,耳邊只有夏夜殘風吹過和他艱難求生的呼吸,他為了他可以塑骨成另一個人,可以割捨下一切羈絆,到頭來對方選擇了自認為重要的人。
那秦崢算什麼?
往事雲煙一縷縷地飄過,那些相擁,纏綿,親吻,甚至在情海里顛簸翻滾,忘神地剖白,都是假的!
原來愛不甜,秦崢第一次知道,苦到令他絕望,令他在荒蕪裡看到了人生的終點。
沒有白一寧,他該怎麼辦?
八月的最後一個夜晚,一個人躺在一片海灘,晚潮時不時地襲來,捲起一點點生還的「蕩漾」。
秦崢出國候機的時候,特地拍了張停機坪的照片,似乎是遮蔽了白一寧。
陳讓給他看的時候,白一寧正坐在屋門前的臺階上曬太陽。
九月的太陽沒有那麼毒辣,很溫柔,溫溫柔柔地撲在白一寧的臉上,這個人瘦得可以透光了,臉上沒有一點血色,每天坐在屋門口從早到晚。
韓芳有時候啞著嗓子大喊,他都聽不到,對方只得把飯端到他面前,他偶爾吃,偶爾不吃,當然不吃的時候多。
黑眼圈和眼袋已經快耷過鼻頭,白一寧還是感覺不到困,蘇磊陪了他好多天,一籌莫展。
陳讓知道之後,主動返回白一寧的家裡陪他。
這天吃過早飯,陳讓坐在一邊用手機裡下載的鋼琴給白一寧彈曲子。
一首又一首,白一寧眼裡是一片死寂的海,渾濁的瞳孔像蒼老了百歲之後。
陳讓一直彈到中午,白一寧才開口說:「不要了。」
嘴唇乾得開裂,陳讓端起水哄著他說:「是不是我彈得很難聽,那你喝口水,我就不彈了。」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