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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掩的房門被推開,楚沐準備好了迎接刺眼的光亮,但貝季風沒有開燈。
楚沐感覺到身側的位置陷了下去,貝季風坐到了床沿邊上。
他握住了他的手。
楚沐的另一隻胳膊搭在眼眸上,他苦笑一聲:「我是不是搞砸了?」
「沒有。」貝季風輕輕道,「我媽媽覺得很對不起你。」
楚沐沒有說話,但當貝季風的指尖摩挲過他的手背時,他顫動了一下。
「我能開燈嗎?」貝季風問道。
「嗯。」
床頭櫃上的復古檯燈散發出暖橙色的光亮,映照出楚沐的面孔。他還沒有換衣服,也沒有卸妝。
貝季風低頭看向他的手,指關節的部分因那實打實的一拳而變得有些紅腫。
他鬆開他的手,走出了房間。
察覺到對方遠去的動靜,楚沐放下胳膊,長久陷於黑暗的眼瞳在接觸到光亮的那一刻兀地一縮。
大約五分鐘後,貝季風拿著兩瓶冰水回到了楚沐的身邊。
「嘶——」
刺痛的涼意毫無徵兆地落到腫脹的關節處,楚沐皺了皺眉。貝季風放輕動作,一邊觀察他的神色,一邊轉動冰冷的礦泉水瓶。
一時間,兩人都沒再說話,楚沐專注地看著他,而貝季風則漫不經心地環視了一圈四周。回申城後的大部分時間裡,他們都待在隔壁,這還是貝季風時隔多年後第一次踏入楚沐的臥室。
整個房間的色彩已經煥然一新,簡約的北歐風取代了當初近乎奢華的粉紅,但陳設的佈局卻沒有太多的變化,貝季風依然能從中找尋到過去的影子。就好像楚沐擺脫了這裡,卻又無法完全將它從生命中割裂。
貝季風在恍惚間意識到,楚沐理應是不喜歡這裡的。
「貝貝,」楚沐收回手,「好了,不嚴重。」
他坐起了身,拿過貝季風手裡的冰水瓶,放到一邊。然後,楚沐輕柔地撫上他的脖頸,用一個吻奪回了貝季風的思緒。
他擔心他會在這間房裡想起自己被欺騙的過去。
但是,當第三個吻靠過去時,貝季風別開了臉,淺色的眼眸低垂著。
楚沐的呼吸不由一滯。
在他緊繃的情緒裡,貝季風牽住他的手,問道,「你想聊聊嗎?」
楚沐的喉結滾動了一下,「聊什麼?」
你父親。李榮垣。你的母親。你的過去。
誠然,貝季風知道楚沐的出身,也能從江城提供的資料中隱隱約約猜測出對方的成長經歷,但那不夠,蒼白的陳述性文字根本代表不了什麼。貝季風更想知道的是楚沐如何經歷那一切、看待那一切,如今又是如何接受的。
無數次,貝季風都不理解,為什麼明明就是發生在隔壁的悲劇,他卻一無所知。
江城卻寬慰他說那很正常,大部分的時候,家庭間的紛爭就連來往的親屬都未必能看透和諧的表象。
「都可以。」貝季風說道,沒有強求某一個話題。
但在經過今晚的插曲後,楚沐很清楚他想要聽什麼。坦白說,楚沐覺得自己並不排斥告訴貝季風,他甚至願意利用那些經歷去博得貝季風的同情和關愛,可是真當話到了嘴邊,他又什麼都說不出口了。
沉默持續地在寂靜中蔓延。
這讓楚沐想起了第一次走進諮詢室的場面,他用力地收攏指尖,緊抓住貝季風的手。
他不想提。對誰都不想提。
楚沐清楚地意識到這一點,但他害怕拒絕會讓貝季風失望。
「我們也可以做點別的。」
貝季風用指尖觸控他的脖頸與喉結,帶了點調情的意味。貝季風細緻地描摹那處凸起,與大部分人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