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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汲?莫念腦中浮現出這個名字來。
記得莫念大一的時候得了獎,上臺的時候被觀眾席前排一副陰沉面孔狠狠剜了一眼,嚇得他回去之後忙打聽這位是什麼來頭。結果發現所有人給出的評價都很一致,說此人叫盧汲,性格爭強好勝,經常和別人結樑子。
兩人很少有交集。
但在海外交換期間,他們曾跟隨同一位教授做課題,盧汲得空就去教授耳邊吹風,誣陷莫念學術不端,做調研的時候請槍手代寫。好在教授要求盧汲給出詳細的證據,此事才作罷。莫念後來還找他好好理論了一陣。
現在想想,莫念和他並沒有實質上的利益衝突,都能被這樣針對,周樂的行為在盧汲眼裡恐怕已經算是公然叫板了。
莫念眉頭一擰:「他打你了?」
「沒、沒有!」
周樂壓著他的手道:「你聽我說完。今天社裡新進了一批書,數量挺多的,領導層於是商量找人搬運。湊巧我正在社裡休息,盧汲立刻要求我去完成。」
「我懶得和他理論,心想不就是搬書麼,箱子到手之後才發現他媽的死沉!按理說應該兩個人抬,他偏要我一個人完成。結果下樓的時候一腳踩空——成現在這樣了。」
周樂癟了癟嘴。
「你該要求他對這件事負責。」莫念道。
「想得美!」
周樂一瞪眼:「他的電話根本打不通。說出去也是我自己不小心,部長找人做苦力還不是家常便飯麼。可惜了我帳上那幾千塊錢,本來打算攢著出去玩呢」
莫念默然。
社團就好比家庭,隔壁起內訌,他一個外人實在不好插手。但眼下他兄弟被害斷了腿,正兒八經的人身傷害,只勸他忍氣吞聲未免太窩囊。
更何況之前誹謗的事,盧汲也從未向莫念道歉過。這麼一想,他和周樂至少在道義上占上風。
總得想出個對策。
「樂樂,你們社長對內訌是什麼態度?」
「哎,盧汲這傢伙平時馬屁拍得震天響,社長到現在還有點向著他呢。社員們一看小人得志,也開始巴結他,風氣都給敗壞完了。」周樂嘆了口氣。
莫念一咬牙:「你有他把柄沒有?」
「沒。不過我昨天聽說,有幾個新社員抱怨盧汲對他們施壓,說話難聽的很。」
「怎麼施壓的?」
「好像是在微信上拉了一個小群」
「群還在麼?」莫念忙問。
「好像剛建立不久。」周樂愣了一下:「等等,小念,你不會?!」
莫念點頭。
周樂艱難地豎起大拇指。
眼前這傢伙平時低調,其實也是長了百八十個心眼的。幸好和自己在同一條線上,否則到時候吃虧都要吃到老家去。
匆忙應付完醫生和周樂前來探望的父母,兩個人總算能抽出些時間做聯絡。
現在已經到了夜裡八九點,日光燈直照著床鋪地板白花花地反光。周樂正用手機打字,莫念覺得眼痛,不得不走到窗前看夜景。忽然有輛車從街上晃過去,車燈一閃,他才想起自己整個下午都沒檢視訊息,忙去掏口袋。
之前已經和程秘書透過信了,想來他肯定能找出個體面的說法,不至於讓沈執認為自己是有意放他鴿子。
莫念很快看到了程秘書發的訊息,一愣。
「暫時不聯絡」
話裡的意思其實很明顯。儘管莫念知道對方在儘可能尋找委婉的措辭,甚至還貼心地詢問家裡是否需要幫助。
厭煩——莫念記得自己小時候曾對一盆種子產生過這種感覺。
那時候學校門口總有人擺攤,他看著小朋友們陸續拎著小籠子回去,於是也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