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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算起來,安奕離開這裡快五年了。沒想到五年過去,雖是冬天,入眼仍是鬱鬱蔥蔥的一片綠色。
安奕推開玻璃房門,掛在頭上的風鈴發出一陣輕響。
風鈴是他曾親手掛上去的。
他還記得,當時嚴琛嫌棄這個風鈴吵鬧,樣式又醜,過後偏偏又總愛惡趣味地把他按在門上,聽風鈴叮叮噹噹的被撞得響個不停。
安奕撥開兩株天堂鳥的寬大葉片,繞過幾盆茂盛的文竹往裡走,終於在角落裡找到了一團蜷縮著的身影。
「嚴琛?」
安奕輕輕叫了他一聲。
嚴琛抱膝靠坐在牆角,一動沒動,頭埋進臂彎裡,呼吸有些粗重,像是在深夜嗚咽的野獸。
他右手攥著左肘,左手伸出半截,懸在一株乾枯了的君子蘭幼苗上方。
安奕走過去,想拍拍他的肩把人叫醒,目光卻倏然被嚴琛的那截兒手腕攫住。
——那裡有道細長的、暗紅色血痂,乍一看更像是一根紅色細繩,系在腕間。
他低頭細看,在君子蘭枯萎的葉片上,又發現幾滴已然乾涸刺眼的血色。
一剎那,安奕的心跳都停止了。
渾身血液的溫度,似乎也降到冰點。
「嚴琛……」
安奕白著臉,拽起嚴琛的手腕拉到近前。
他看到了另外一道更粗糙的傷疤,橫亙於新傷的上方,因為時間過去很久,褪成了近乎面板的顏色,並不明顯。
「這是什麼……嚴琛?」安奕哽咽地叫他。
嚴琛在迷濛中抬起眼來,看見安奕的一瞬,凌亂的黑髮下,一雙通紅的眼睛立刻盈滿淚光。
安奕紅著眼圈,他問:「你在做什麼?」
嚴琛目不轉睛地望著他,半晌才開口:「對不起。」
他垂下眼,目光落在那盆枯萎的君子蘭上,半張臉埋進臂彎更深處,聲音悶悶地說:「我好像救不活它了。」作者有話說:狗血吧狗血哈還有狗血呢為什麼這麼狗血受不了!冬天別開空調在車上睡覺!還有明天休息不更新!
第59章 不如我們重新來過
這株君子蘭,自安奕離開後就一直半死不活的,今年春天換盆時傷了根,情況更是雪上加霜。嚴琛從雪山回來沒多久,花苗就徹底枯萎了。
但嚴琛每天都來給它澆點水。
幻想能在哪天看見它重新煥發生機,抽芽開花。
「想澆花,為什麼要劃傷自己?」安奕摸到嚴琛滾燙的掌心,他問:「你今天到底喝了多少酒?」
嚴琛答不上來。
他只是不停地道歉,為沒能照顧好這株花苗,又不單單為它。
安奕又問他可以自己站起來嗎,嚴琛還是不答。安奕把他扶起來,下一秒就被嚴琛張手抱了個結實。
「不要走……不要丟下我……」
胸膛相撞的那一秒,安奕連呼吸都忘了。
頸間染著酒熱的呼吸連同眼淚,把他一顆心沁得濕透。
安奕聽到嚴琛含糊地念起他的名字,垂在身側的手蜷了蜷,終於抬起搭上男人寬闊的脊背,輕輕拍了兩下。
「我在,」安奕聲音輕得像在嘆氣,「你弄疼我了,先鬆手。」
嚴琛放開了他。
安奕扶人去客廳沙發坐好,轉身時,衣角被輕輕拽了一下。
他低頭,拍了拍嚴琛的手背:「我去拿藥箱。」
嚴琛這才再次鬆開手,目光始終鎖定在安奕身上,直到安奕提著藥箱回來,在他身邊坐下。
安奕為他清理傷口時,目光無法略過嚴琛腕間那道粗糙猙獰的舊傷疤,胸口像壓了塊石頭,令他難以呼吸。
「這也是澆花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