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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我和他還有可能嗎?」
這個問題,嚴琛每年都會來安雅墓前問一遍,他也不知道未來還要問上多少次。
嚴琛靜靜待了一會兒,準備離開時,回身看見安奕就站在兩步之外的臺階上,懷裡同樣抱了一束五顏六色的小雛菊。
發梢與雙肩落了一層薄雪,看樣子已經站了有一段時間。
嚴琛心如擂鼓,想走近又情怯,只能同樣站在原地,努力讓聲線保持平靜,「我來看看小雅。」
「嗯。」安奕走過來,彎腰將花放在墓碑前的另一束雛菊邊。
嚴琛的視線跟隨他拉近、落下,他看到安奕眼睫上凝結的白色霜花,因根部被面板的溫度烘著,融成水滴,再把濃密的睫毛打濕。
看上去好像在哭。
可安奕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他早已不會在墓碑前落淚。
「今天廈川有大雪,路上耽誤了點時間,你有沒有生氣?」
「哥哥今年有點忙,沒來看你很多次,我打算年後搬回咱們以前的家,雖然你很小就離開那裡了,對它應該沒什麼印象,但咱家離你近一點,我可以常來看你。」
「好冷……」
安奕站起來,輕輕拍了下墓碑,「除夕再來看你。」
說完,他側頭看向嚴琛。
「謝謝你來看她。」
「……應該的,」嚴琛收在袖口下的一雙手,克製得發抖,他解釋說:「我每年都來。」
他不想讓安奕誤會自己是在刻意蹲守。
「嗯,」安奕把下巴埋進圍巾,輕聲說:「我知道。」
嚴琛看見雪花打著旋兒落在安奕的發間,他滾了滾喉結,明知故問:「雪這麼大,公交車停運了嗎?」
安奕兩手插進口袋,又是低聲的一句「嗯」。
嚴琛盯著他斂起的眉眼,試探道:「我送你回家吧。」
他問的時候就已做好被拒絕的心理準備,但短暫的幾秒過後,他聽見安奕說了聲「謝謝」。
安奕抬腳往臺階下走。
積雪在腳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有點滑,他一步步走得很慢。嚴琛走得也慢,始終落在他後面一級臺階,兩人安靜地一前一後走向墓園門口。
最後的臺階有半截埋在雪裡,安奕沒注意,腳下踩空,身體往旁邊歪了一下。
胳膊馬上被托住,後背隨之靠上一個結實有力的胸口。
「沒事吧?」嚴琛另一手繞到安奕身前,把他扳正,整個人籠進懷裡。
他低頭去看安奕的腳,「崴了嗎?」
嚴琛低頭時,髮絲擦過了安奕的臉頰。
安奕沒躲,他安靜注視著嚴琛近在咫尺的側臉,聞到嚴琛發間縈繞著淡淡的青檸香——這是他從前慣用的洗髮水味道,嚴琛經常用的那個品牌則是迷迭香。
嚴琛掀起眼皮,想問他腳疼不疼,結果對上安奕目光的一瞬,什麼話都忘了說。
連內心的渴望,也忘記收斂乾淨。
安奕被他眼神的溫度燙到,睫毛根有雪水從眼梢滑落。
他眨眨眼,把半張臉都埋進圍巾,「我沒事,走吧。」
嚴琛鬆開了他,繼續跟在他身邊往前走。只是這次,兩人之間的距離捱得更近了一些。
墓園是室外停車場,車前擋風玻璃上落了薄薄的一層白雪,嚴琛上車開啟暖風,對安奕說:「等會兒就暖了。」
安奕點點頭,他把安全帶繫好,看間旁邊扶手箱邊放了一個藥盒。
「你不是和我說你胃疼好了嗎?」
「好了,是以前吃的。」嚴琛不動聲色,把藥盒丟進扶手箱,他慢慢踩下油門,問:「迴風嘉園嗎?」
「嗯,」安奕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