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頁(第1/2 頁)
安奕走過來,說:「聽說你辭職了。」
嚴琛「嗯」了聲,沒有多說,安奕應該對他的事不感興趣。他只是解釋今天的相遇,「我不知道你會來這裡,我……早把盯你的人撤走了。」
安奕也「嗯」了一聲,「我知道。」
兩人相對無言,視線一觸即分。
短暫的沉默後,安奕說:「少抽點。」
語氣平淡,甚至與「關心」這種情緒毫不沾邊,但這三個字猶如一支腎上腺素,扎進嚴琛脈搏。
嚴琛突然生出勇氣,叫住了安奕。
安奕回過頭。
嚴琛掌心的菸捲幾乎要攥爛,他問:「你現在有快樂一點嗎?」
問完又懊悔,平白浪費一句和安奕說話的機會。安奕離開他後,肉眼可見變得快樂和自信,他這句問話完全多餘。
於是嚴琛又說:「我沒別的意思,只是看那個人年紀有點小……我怕你受傷。」
安奕淡淡一笑:「最糟糕的時候已經熬過來了,還有什麼能傷到我呢。」
嚴琛僵住。
再一次目送安奕走出他的視線。
嚴琛咬著牙根,才堅持到走出博物館。
他坐在門前廣場的長椅上休息,接到了他姐嚴瑾的電話。嚴瑾問他在哪,嚴琛盯著不遠處的鴿群看了很久,才終於從喉嚨裡擠出一句:「我好難受……」
嚴瑾問:「你到底在哪?」
嚴琛答非所問:「我從來沒好好跟他說一句『生日快樂』,一次也沒有。」
「……」嚴瑾嘆了口氣,「你發定位給我,我去接你。」
嚴琛結束通話電話,又看了半天鴿子,他胃裡空得厲害,走去街上一家甜品店,買了塊慕斯蛋糕。
用最好的綢帶包裝精緻,配一張沾染淡香的生日卡片,嚴琛拎著它去了博物館的晚宴廳外。
安奕正在和那個年輕人同桌共餐,兩人邊吃邊聊,氣氛愉快。安奕還將切好的牛排送到那人的餐盤中,對方立刻送上一枚隔空飛吻,逗得他笑容更加燦爛。
展會主辦方負責人認識嚴琛,看見他站在門外,立刻來迎接。
嚴琛擺擺手,說自己有其他行程安排,謝絕了主辦方的好意。
他沒有託人轉送蛋糕,而是獨自拎著它穿過人流如織的館前廣場,坐在日落前,一個人將6英寸的蛋糕全部吃光了。
嚴瑾找到他時,嚴琛唇角還掛著奶油,雙眼遍佈血絲,模樣可憐又可氣。
嚴瑾無奈道:「這麼好吃?」
嚴琛斂起眼睫,沉默著把生日賀卡小心收好。
嚴瑾帶他回酒店休息,剛進房間,嚴琛便衝進洗手間吐了個天昏地暗,嚴瑾抱臂站在一邊,幽幽道:「你這麼折騰自己有意思麼。」
嚴琛洗了把臉,雙手撐在洗手檯邊,低著頭,發梢沾著的水珠滴滴答答像眼淚掉下來。
他低聲說:「應該的。」
他欠安奕的,又何止這些折騰?辜負真心的人,應該吞一千根針。
柏林是本次群展的最後一站,所有參展作品在安奕生日當天進行了晚間拍賣。
安奕的兩幅作品表現相當亮眼,都超過了當初拍賣行報出的最高估價,尤其是那件三屏粉彩雪景瓷板畫,當晚更是以25萬美元的高價被一位義大利華裔收藏家拍得,成交價是當初最高估價的6倍。
嚴琛得知這個訊息,心裡一下空落落的。
但也只能接受。
他留在柏林再無意義,第二天便和嚴瑾一起飛往奧地利,嚴瑾有宗外貿交易要談合同細節,嚴琛是她的副手。
嚴琛對外貿不感興趣。
卸任藝術銀行的執行總裁後,他沒有回廈川繼續經營他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