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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緩這一下,梁煥雲躁動起伏的情緒堪堪壓了下來。
他沒走太近,在米的距離就停了下來,交代道:「泡澡水給你放好了,去泡一會兒就睡覺吧,這個玫瑰……你想留著就隨便插個花,不想留就扔了,禮物的話,我以前不是沒送過你禮物,就當跟以前一樣,留下吧。
「我出去一趟,不用等我。」
哎?
看著說完就走的梁煥雲,對方都走出房間了季央才反應過來,儘管大佬有壓抑情緒,但他還是看出了苗頭。
誰的表白被那樣拒絕了還能有好心情?
他略慌亂地站起身,卻因為一個姿勢時間長了,又緊繃得慌,猛一下站起來有些頭暈,等他緩過這陣頭暈跟出去,剛走到樓梯口就聽到了大門關上的聲音。
他一手搭在欄杆上,緩了口氣,看向另一隻手臂環抱著的玫瑰,不由得苦澀地笑了聲。
跟出來幹嘛呢。
就算叫住了梁煥雲,他能說什麼?
他都把話說得那麼絕對了,大佬就是生氣沖他發脾氣都能理解,卻只是幫他放了洗澡水,叮囑他早些休息,還給了他收下表白禮物的臺階,現在離開公寓……
是不想跟他吵架,或者是擔心情緒上頭說重話吧。
他抱緊了眼前這捧玫瑰,突然覺得鼻子有些酸。
他在樓梯口站到腳麻了才慢吞吞回到臥室,把玫瑰放下就聽話地去泡了個澡,等出來時又把玫瑰花束給拆了插好。
林欣彤精通花藝,多年相處下來他多少懂一些,算是會這個。
看著水晶花瓶裡純白無瑕的白色玫瑰,他有些晃神。
梁煥雲為什麼要選擇白玫瑰?
這樣乾乾淨淨的純粹並不適合他,他心裡只有黑深冷的沼澤、泥濘,這玫瑰跟他絲毫不搭調,也不知道對方看自己是戴了多厚的濾鏡。
他神情平淡,似乎沒什麼波瀾,但眼底些微的光澤變化卻透露出些許的不平靜。
他本來沒想拆禮物的,但躺床上之後輾轉反側半天睡不著,最後還是爬起來拆開了放在茶几上的禮物盒,這一看讓他寂靜的心湖泛起了圈圈漣漪。
是一支放在透明水晶罩裡的玫瑰。
荊棘白玫瑰。
整個擺件不過十二三厘米高,卻十足精緻,花朵用的和田玉,花莖和兩片葉子用的帝王綠翡翠,立體雕刻細緻入微,連每一根刺都栩栩如生。
除了這支玫瑰,最下面是已經破碎的荊棘,就好像整支玫瑰是從荊棘叢裡長出來的一樣,將荊棘碾落了踩在底下,兀自美麗。
這是梁煥雲想告訴他的。
看著看著他突然就忍不住眼眶的酸澀了,直接坐在沙發邊的地毯上,整個人蜷了起來,心裡的難受跟著眼淚一起無聲流淌。
如果……
如果他沒有被交換到季家,如果他能夠在譚家長大,那他現在一定不會變成這樣千瘡百孔的廢墟,他一定能學會愛,一定有勇氣去開始一段感情,更不會像現在一樣只能再活兩三年,他會擁有無數的可能。
但一切都在二十二年前那一天被徹底改變了。
所有的可能被扼殺,只留下了救出母親這一條路,可這條路卻一開始就是死路。
如今的他不過是一片遍佈著斷壁殘垣的廢墟,連活著都難……不,是根本活不了多久,談何去愛人,因為一點好感而聽了梁煥雲的話真的去試試,那不就是對人家的傷害嗎?
沒必要。
現在的協議戀人關係就挺好的,給彼此都留了餘地,這兩年只當是死前命運給他的禮贈吧,別去奢求更多,等協議期滿他們一別兩寬,就是最好的結果。
他緩了又緩,才重新回到床上,撈過軟糯糯的垂耳兔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