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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臉都被框進了小小的相紙裡,
記憶也一併被封存。
照片有些曝光,
遠處是遼闊的青山,腳下是曲折蜿蜒的小路,頭頂的雲層只露出了一些打著蔫兒的卷,天空之下,草木隨風搖曳之間,每個人的臉都格外清晰,大家笑得牙不見眼,像株肆意生長在山野間的藤蔓,渾身上下都是蓬勃的朝氣。
商訣和鬱綏這次沒站在正中,而是默默退居到了有手旁最後的一個小角落裡,兩人肩抵著肩,臉上的稚氣未退,卻依舊顯眼。
這場名為青春的畫卷之中,所有人都在上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人人艷羨,可人人都是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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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這樣的樂趣並沒有持續多久,事實證明,六十華裡的路程並不是鬧著玩兒的。
一開始大家還能生龍活虎地在路上逮逮螞蚱,扯兩朵野花,拽著朋友討論兩個八卦,可當路程逐漸過半的時候,所有人的臉上就只剩下了狼狽。
腳底發酸,手臂發軟,腦袋被烈陽曬得暈暈乎乎,就連唇瓣都是乾裂的,這近乎是每一個蹣跚在山路上的學生的現狀。
當然,還存在一兩個例外的人,比如說宋臣年這種嬌生慣養的小少爺累得已經面如死灰了,拿著根不知從哪兒來撿來的筆直的樹杈子充當柺杖,一步三哀嚎。
再比如說鬱綏這種體能相對較好的人依舊精神奕奕,除了臉上滲出的微薄汗意和若有似無的紅暈,幾乎看不出他已經走完了大半的路程。
宋臣年拿著那根柺杖在地上隨意亂插的時候,沒忍住瞥了眼一直站在鬱綏身側的商訣,這人除了臉色略微白了一點,竟然看不出一丁點異樣,宋臣年甚至感覺他呼吸都沒亂過。
這麼能忍嗎?還是裝的啊?宋臣年不免狐疑,開始掂量自己的肱二頭肌和商訣的肱二頭肌相比,哪一個更加健碩一點,兩相對比,還是他自己更強,宋臣年硬憋著一股氣,沒向鬱綏發出求救。
路程走到四十華裡的時候,哪怕強悍如鬱綏,也不免有些吃力。
眼前的路已經不能稱之為路了,簡直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山溝,他們一群人甚至要靠著前方的老師幫忙開路才能繼續強撐著往前走。
鬱綏看著前邊穿著舒適又樸素的崔喜軍,沒忍住吐槽:「這哪兒是秋遊,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這是被賣進山離打工了,崔喜軍到底是從哪兒找到這種犄角旮旯的路的?!」
宋臣年氣若遊絲地接話:「就是說,真是要了我的老命了……」
商訣順著鬱綏的話,看向蹲在地上揪了把野菜的崔喜軍,合理猜測:「大概是挖野菜的時候發現的?」
場面一時寂靜,大家詭異地陷入了沉默,大家統一認為商訣猜到了事情的真相。畢竟崔喜軍這神人都能在一中的花壇裡挖出三斤的野菜,帶回去家裡去涼拌。來這種荒山野嶺,好像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幾人說話之間,又往前走了不少路,只是路程越來越難走,甚至還有幾個小型的土坡需要大家挨個往上爬。
宋臣年看著蜿蜒的路叫苦不迭,臉色灰敗,乾脆甩了臉面,打算去抱鬱綏的大腿,不過有人趕在他出聲之前搶先了一步。
宋臣年眼睜睜看著商訣一個腳步不穩徑直摔進了鬱綏的懷裡,兩個人還他媽牽上了手!
第58章
商訣是在一處三層疊加起來的土坡處趔趄的,彼時鬱綏剛剛清理乾淨前方的雜木枯枝,猝不及防的被人撲了一下。
腳下的塵土飛揚,暗黃色的沙塵顆粒懸浮在空氣之中,落在乾淨的褲腿之上,將衣角染成髒色。
商訣冷白的臉上浮出一層很淡的潮紅,烏黑的碎發地貼在額角處,從鼻尖沁出的晶瑩汗珠砸落在下頜處,稍顯狼狽。
鬱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