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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宋朗華來找自己時與往日並沒有什麼不同,唯一不同的地方在於,他身邊多了一個人,一個,在一個月前,他想方設法都要巴結上的人。
所以,這三天裡,宋朗華才會在樓下一直鍥而不捨地守著他。
他壓根不是想要獲得鬱綏的原諒,而是露出了他最本來的面目而已。
二十年前,他把鬱瑤作為跳板,實現了自己人生的一個飛躍。二十年後,他將目光瞄向了鬱綏,想要再次獲得一塊助他通往捷徑的跳板。
虛偽、自私、功利……
這就是宋朗華,一個永遠只顧及自己的男人。
鬱綏看著他的臉,那股熟悉的反胃感再度襲來,他眼前一片灰暗,帶著輕微暈眩的感覺,步履不穩地往後跌了一下。
有人在身後牢牢托住了他。
腦海里暫時恢復略微的清明,鬱綏看到身側站著的商訣,溫熱的血液倒流回四肢百骸,他努力調整了一下呼吸,活動了下自己的手腳,然後用盡全身力氣,將身上的包砸在了宋朗華的身上。
「咚」得一聲響,宋朗華硬生生被他砸到在地。
他震驚又惱怒的地看著鬱綏,呼吸不穩地指著鬱綏的臉,顫著聲蹦出來好幾個「你」字兒。
鬱綏嫌惡地瞥了一眼他,只覺得再也堅持不住,冷聲朝著地上狼狽不堪的人道:「宋朗華,滾,我說過很多遍了,你不是我爸,也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更和鬱家沒有任何關係。」
宋朗華氣得眼冒金星,鬱綏卻早已被商訣扶著進了家門。
男生的腳步虛浮得厲害,他甚至都沒來得及關心一下門口朝他奔來的薩摩耶,匆匆沖向洗手間,扶著門框,吐了個天昏地暗。
可他這一天都沒吃什麼東西,吐到最後,胃部痙攣著抽搐,什麼也沒吐出來。
鬱綏大半個身子隱沒在昏暗之中,喘了半晌,才抬手捧了把清水,漱乾淨了口。
接連幾捧冷水打在臉上,零落的水珠順著額頭滴落,還有幾顆散亂在睫毛上。他臉色蒼白的嚇人,手背上的青筋因為過分用力,在面板蜿蜒呈現,顯得那一截腕骨有些嶙峋。
薩摩耶很擔心地湊在他身邊搖尾巴,想要上來舔舔他的臉,又被鬱綏推開。
好半晌,他才從這種糟糕發昏的狀態裡清醒過來,鬱綏晃了晃頭,灰粉色的頭髮被汗水浸濕,黏膩地貼在臉上,很是狼狽。
頭頂的燈倏地開啟,白熾燈的光線灼入眼底,異常刺目。
鬱綏的狀態並不怎麼好,靠在洗漱臺的邊沿上,下意識地抬手去擋了擋眼睛,卻被人溫柔而強勢地掰開了手腕。
溫熱的毛巾熨帖在他的眼睛上,遮擋住了他眼尾因刺激泛出的生理性鹽水。
鬱綏只覺得熱騰騰的水汽氤氳在臉上,溫暖而舒適。有人正在細緻地幫他擦去剛剛冒出來的那些虛汗,動作格外輕柔,像是生怕傷到他一眼。
明亮的光線再度納入眼底的時候,商訣伸出手,輕輕觸碰了一下那顆藏在微薄紅暈裡的硃色淚痣。
好可憐,商訣想。
鬱綏的眼尾紅彤彤的,受刺激一樣,眼睫顫個不停,彰顯著主人的緊張。
他有些討厭這樣的感覺,討厭自己每一次的狼狽都被對方納入眼底,還是不加絲毫掩飾的那一種。
鬱綏擰了下眉,下一秒,冒著熱氣的水杯抵在他的唇角,下巴隨即被人鉗住,鬱綏立刻瞪大了眼睛。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對面的商訣,對方近乎強勢地卡著他的下巴,讓他把這杯水嚥了下去。
溫熱的暖流湧入備受摧殘的胃,一瞬間,發涼的手腳暖和起來,四肢百骸被重新注入了溫度,鬱綏喘氣的幅度小了一些,唇色也不想方才那樣白得嚇人。
一杯水硬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