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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野戰軍的軍官。&rdo;葉果羅夫板著面孔盯住安德烈重複道:&ldo;就是在你的鼻子底下人家溜走的嗎?!&rdo;
&ldo;是在下著大雨的黑夜裡溜走的。&rdo;安德烈還沒來得及開口,波里亞可夫便插嘴道。&ldo;不僅在他的鼻子底下,就是在任何人鼻子底下也可能溜掉呢。他們的組長對中尉的評價是很不錯的,只是業務水平還不夠高,不過這可以學習嘛。&rdo;
&ldo;可以學習,那就請你學習吧,可別慢吞吞地學個沒完!我們現在正在作戰,不是在練兵。&rdo;葉果羅夫不高興地說了一句,就轉身對安德烈說道:&ldo;中尉,一定要找到鐵鍬!這件事很重要。一定要想辦法找到這把鐵鍬……將給您派人去。要使每一個人都理解這是件多麼重要的任務,要使每一個人都認識到這一點並充滿信心……他們夜裡還要上火車,所以無論如何要在二十二點鐘以前放他們返回火車站。&rdo;
&ldo;我向他已經交待過了。&rdo;
&ldo;那麼,你就去吧。&rdo;葉果羅夫向安德烈伸出了那隻長滿紅汗毛的大手。&ldo;祝你成功,等待著你帶回好訊息!&rdo;
以前,是在去年冬天,安德烈生平第一次有機會同將軍握手並向將軍敬禮,那是在軍長給他頒發勳章的時候。那位將軍已經上了年紀,白髮蒼蒼,手又瘦又小,軟弱無力,儘管看上去那位將軍還很精神,甚至在雪很深的戰壕裡爬來爬去。但是,每一個接受勳章的人都事先得到了嚴格的通知說,在將軍開始祝賀你時,不要使勁兒握首長的手。但是,現在這位葉果羅夫卻自己使勁兒地握別人的手,以致安德烈差點兒沒趴在地上。
安德烈坐上汽車,趕往火車站,一路上他因接受了如此出乎意料的任務而非常興奮,十分自豪,他精神抖擻,急不可待地去完成這項任務。在警衛排,他拿了一把工兵用的小鐵鍬,為的是給參加搜尋的人看看,但是,他竟忙得沒能來得及吃早飯。他清清楚楚地記住了葉果羅夫的有力的握手,記住了在他們之間進行的談話:&ldo;野戰軍的軍官!評價不錯……莫斯科人!……中尉,一定要找到鐵鍬!這很重要……我祝泥成功,等待著你帶回好訊息!&rdo;
有人寄希望於他,這沒有問題,他不會使他們失望。阿廖辛和波里亞可夫也不會為他臉紅……他一定不辜負這些人對他的信任。那個樹林子並不算大,歸根結底,一把工兵用的小鐵鍬不是菸頭兒和黃瓜,鍬把算在內它起碼有半公尺長。一定要找到這把鐵鍬,一定要把鐵鍬帶回來,他要親自把它放在上級的辦公桌上……
正象談妥了的那樣,給他撥了一個偵察連,遺憾的是,這並不是一個滿員的偵察連,算上連長,一共才四十九個人。不過他們都是老兵,穿著還都挺講究:幾乎都有勳章,許多人佩帶著負過傷的標記,沒有一個人象一般的步兵連戰士那樣使用裹腳布,他們穿的長統靴不僅有油漆布做的,還有牛皮的;大多數人有一把匕首,留有一綹額發。連長是一位身體矮壯的上尉,看上去派頭十足,穿得也很講究:穿的是腳背處有手風琴風箱似的褶紋皮靴,他那條褲子是用帶斑點的偽裝外套的料子縫製的,寬褲腿塞在靴筒裡,手持一支波蘭軍官用的馬鞭,留著小鬍子和大鬢角。他既靈活又健壯,不時地微笑著,總在不停地走動著,真象勤快的螞蟻一樣一刻也閒不住;他的一舉一動就象舞蹈動作一樣,不很嚴肅,但是,安德烈一眼就看得出來,他的部下都很聽安的話,毫不遲疑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