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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這是最後一杯。”德妃一飲而盡,也是笑眯眯的看著十四阿哥。
“您從小就偏疼十四弟,這可不行。”十三阿哥拿起筷子隨意敲了下酒杯,“好事成雙,再吃兒子這杯。”說著硬把酒杯塞在德妃手裡。
“你們這哪是來給我祝壽?誠心喝死我這個老太婆是不是?”德妃拗不過,只得又喝了這杯酒,指著十三阿哥笑罵。
四阿哥在一旁帶著淡淡的笑望著十三、十四你一句我一句的說,時不時起來替德妃斟酒佈菜。
好一幅母慈子孝的行樂圖。
“衡兒,不舒服?”德妃突然向我說道。
“沒有,就是喝的好像有點多了。”我回過神來,努力笑得自然,卻對上四阿哥警告性的一瞥。
放心,即和你來到這,就斷不會失態,我在心中冷笑一聲。
曾經以為再看到他不知會是何時,不知是何場面,其實也不過如此。不過是目光交錯間,心中狠狠地痛,痛到後來,也就麻木習慣了不是?
男女之情,有時就是這麼殘酷,轉身之間,已是翻雲覆雨,一點餘地不留。難過的要死,可沒有死,就得好好活下去;不願接受的結果,可不能變,就得學著習慣面對。
就如我現在笑盈盈的望著十四阿哥和德妃說話,即使心中像被鈍刀子一點點割過,也由不得我流淚。
德妃坐在上首,四、十四阿哥陪坐兩邊,十三阿哥坐在四阿哥那側,剩下的就是各府福晉、側福晉們打亂順序依次排開,滿滿的一張大圓桌。
“今兒是家宴,就讓我也享受一下和兒子媳婦們一起坐的滋味,甭理那些個規矩。”德妃一句話,就讓我坐的幾乎是正對著十四阿哥。他可以不看我,我卻不能在大家都看他時低頭。還能拿穩筷子,也挺佩服我自己。
“衡兒,你真的沒事?臉怎麼這麼白?”德妃又一次問我,一桌人都望向我。
渾身滾燙,頭痛欲裂,手連舉杯的力氣都沒有了,怎麼沒事?
“當然沒事……”我正想不出什麼託辭,卻聽身旁的十四福晉笑道,“衡兒姐大概是剛才被我們灌多了。”
“倒是我害了你,咱娘倆今兒碰上這些人可是……”德妃哈哈一笑,大家也都跟著樂起來。
十四阿哥不留痕跡的往這邊一瞥,我隱約看到他緊攥著酒杯。
“衡兒,唱首歌給額娘祝壽吧。”四阿哥突然開口道。
“是,四爺。”我似隨意般的一撐桌子站起來,只覺腳下輕飄飄的,好容易才穩住身子。
十三阿哥面有不忍之色,剛要開口說話,四阿哥卻伸手給他倒了杯酒,他只得順勢接過。
我努力搜刮腦袋裡的祝壽歌,好容易想起來一首,清了清嗓子唱道:
祝您青春常駐;身體強如松柏樹;
兒子向您多關注;女兒叫您一齊住;
事事稱心快樂歡愉;日日都做長青樹;
兒子當您掌上明珠;女兒孝順一切關注;
孫子得意身體健康;孫女漂亮嫁得好歸宿;
一切如意添福添壽;心想事成;青春常駐。
這首歌輕鬆愉快,倒也對了今日的氣氛。努力使自己的聲音不帶顫音,一曲完畢,我渾身已是溼透。
“好孩子,這歌說的倒是實在。我活到今日,還盼個什麼?不就是兒女們和和樂樂?”德妃笑望著那弟兄三個。唉,若是你得知我和你這兩個寶貝兒子是怎樣的,大概掐死我都不解氣。
我強擠了點笑容謝了德妃,扶著桌子坐下來,旁邊的十四福晉暗暗摻了我一下。我轉頭衝她感激一笑,卻見她眼中還是那份瞭然和自信。
我心中辨不出是喜是悲,有這樣的女人在身邊,你又何愁忘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