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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遵循你的意思?!就是將我養成一個廢柴?!”
“咳咳……”下巴的劇痛,他的言語刺激,讓花夫人控制不住自己猛烈咳嗽起來,削瘦的臉上更是毫無一點血色。他卻恍若未聞,另一隻手去撫她散落的發,低頭去親吻她的額頭,滿眼痛楚:“秦沁源,我怨你,可也如你願成了你想要的樣子,你怎麼能說不要我就不要了呢?你不能這樣對我,不能。”
在她心尖上住了這麼多年的人啊,每一句話都好似用刀在割裂她的心,吼間湧起一股腥甜,她艱難得喘了口氣,強撐著顫抖的身體,揚起手掌啪一聲揮了過去,清脆的掌聲響徹整個房間。
花
老爺被她扇得側了下頭,臉上立時出現了五指形狀的淤青,他懵了一下,問:“你,你終於捨得打我了?”他像是笑了,又像沒笑。
花夫人推開他,扶著桌子站起來,背對著他吐了一手的血,她舔了舔唇,道了聲,“既已如此,咱們散了罷。”踉蹌著腳步出了房門,她試著走幾步,發現實在撐不住了,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八月上旬,景王的母妃猝然離世,滿朝哀慟,喪儀之事交由禮部負責,裴大人一連半個月忙得頭昏眼花。事情一結束,他就累倒了,聖上體恤下臣,派了御醫去看,卻怎麼也不見好。
又幾天,裴大人在病中上奏辭官之事,通篇不說自己身體如何,只言自己幼兒天生患有啞疾,身為人父,他心煎熬,欲離京遍尋天下名醫,以求兒子將來能喚自己一聲父親,奏中言辭誠懇,態度惶恐,聖上卻壓下不批。
再幾日,裴大人精神好了點,又上一折,折中聲淚俱下,大致意思說他資質平庸,雖掌管禮部多年,卻並未有什麼大作為,他愧對朝廷,愧對聖上,如今朝中人才濟濟,他再以病弱之身妄居高位,便是恬不知恥。
之後他又提了提小公子,說朝中俊才多如牛毛,缺他一個不少,多他一個不多,為聖上鞠躬盡瘁的不止他一人,可他可憐的小兒子只有他一個父親,如今整日扒著他的衣角求自己多陪陪他,他對不起他啊,末尾他還昇華了一下文章主旨,稱自己無論走到哪裡,都是聖上的臣子,都會心心念著聖上,都會祈禱聖上年年平安。
聖上瞧罷,一臉的高深莫測,身邊皇后也湊過去瞧了幾眼,她顯然很感動,用帕子按了按眼角,指了指奏摺上疑似淚痕的一灘痕跡,“裴大人寫的時候肯定很傷心,你瞧他都哭了,他太不容易了。”聖上抽抽嘴角,終於黑了臉。
裴大人辭官成功,昔日同僚齊齊上門拜訪,瞧他精神雖不濟,卻滿臉微笑,身邊更有嬌妻幼兒相伴,又想起那封傳說中哭得肝腸寸斷的奏摺,怔忪半響後如五雷轟頂,一臉憤慨得控訴他,你個騙紙!說好的整日以淚洗面呢!謝大人似乎早有所察,甩甩衣袖,直接扭頭走了。
花頻頻也得知了訊息,特意抽空過來瞧他,裴公子指了指院裡溫馨無比的一家三口,“喏,咱爹在那呢。”花頻頻瞪眼,憋了半天,才道:“瞧他這麼好,我就放心了。”
裴公子失笑,摸摸她的腦袋,“不用擔心,本來就沒什麼事。對了,孃親最近怎麼樣?”他拉起她的手,兩人在廊下緩緩走著,花頻頻握緊他的手,“很不好。”
自那日花家父母爭吵後,花夫人就長病不起了,濟生堂的大夫無能為力,花頻頻知曉她的病情,日日忍著痛苦陪在她身邊,要不是今日來瞧裴大人,她這會還在陪花夫人說話呢。
“頻頻,我很抱歉,”裴公子彎腰,眉宇間滿是心疼,“幫不上你,我,”他揪著眉頭,似在苦惱怎麼說才能讓她不那麼傷心。
花頻頻搖頭,抬袖用手指堵住他的唇角,“大夫都無能為力,你又能做些什麼?其實,此時你無論做什麼,都無法消除我的傷心,她不是別人,是生我養我的孃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