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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修的馬已經開始在他的掌控中自以為自由自在地漫步。王思政提韁緊隨。元修雖然凍得臉上通紅,手都有些僵了,但身上卻熱汗如漿湧。
&ldo;王將軍……&rdo;元修沉靜一刻,平穩了剛才急馳時亂了節奏的氣息,恢復到那個壓抑、沉鬱的皇帝。&ldo;南陽王與孤是舊交。此外,孤最倚重的人便是你了。&rdo;他雖只管牽著韁繩,縱馬信步,但語意沉沉,顯然是發之肺腑。
元毗其人草率、魯莽、氣量狹窄。斛斯椿是什麼人就更不必說了,元修雖重用卻必不肯信。
王思政心中一熱,恭敬答道,&ldo;臣誓死追隨主上。&rdo;
元修忽然停下馬來,回身看了一眼王思政。他的馬在主人控制下於原地打轉,但是並不敢往遠了走。元修的目光如同身處絕境的少年在找到同伴救援時一般。感動、鼓勵,這讓他心裡更堅定。
沒再說什麼,正要打馬揚鞭地回去,卻看到南陽王元寶炬在前,武衛將軍元毗和侍中斛斯椿在後,三人一起縱馬奔來。
元修下了馬,顯然是要在此進入正題了。
王思政也隨天子下馬。看著元寶炬、元毗、斛斯椿也從稍遠處下了馬,向天子身邊圍攏過來。
元修沉默了,扶著腰間的佩劍,微低著頭,顯然是在沉思,同時轉過身去以背影對著這幾位他的重臣,向著遠處踱了幾步。
唯有斛斯椿越過其餘三人跟上來,立於元修身後,&ldo;主上,該是決斷的時候了,日久必生變。&rdo;
&ldo;斛侍中且別急,素來謀大事必定思慮周全才能妥當行事。正如斛侍中所言,日久生變,那就更不能讓主上立刻下決斷,且要以變應變才好。&rdo;元寶炬跟上來,立於元修另一側,看著他皺眉沉思的側影。
王思政脫口贊道,&ldo;南陽王殿下所慮極是。天子安危為首要,不可以身犯險……&rdo;
&ldo;何必如此諱言。&rdo;不等得王思政說完,元毗便大步走過來,高聲赫論道,&ldo;不就是剷除那個擅權亂政的大丞相高歡嗎?如今南陽王既已聯絡了關西大行臺賀拔嶽,嶽將軍也派了府司馬宇文泰來洛陽,這是什麼意思,我等自然明白。主上盡可以在此時下密旨給宇文泰,命他轉達賀拔嶽。以賀拔嶽之力,興兵而來,定可把高歡、高澄父子一擊而盡。&rdo;他看了一眼元修,忽然又道,&ldo;還有那個高皇后……&rdo;
元修身上一冷,猛然回身,顫聲道,&ldo;萬萬不可如此……&rdo;
苑中翠雲閣與皇帝元修所居的朱華閣比鄰。只是人工所鑿洛水向北蜿蜒而來,至此處聲勢漸弱,細細如泉、淺淺如溪。浮玉山的朱華閣與平地而建的翠雲閣便隔著這一條清淺而不能渡的洛水。朱華閣高高在上,俯視著對岸水邊的翠雲閣。原本是個寧靜而偏安一隅的地方,但是此時卻紛亂而緊張。
平原公主元明月已經移入閣內,此時早產,一應相關人等往來服侍,以至於翠雲閣內亂如鬧市。
皇后高常君心頭沉重,無論如何也坐不下來,只是一言不發地在閣內看著此情景在心頭籌謀。
紗幔簾籠之間人影往來穿梭,既便不叫人細問也知道內室之中的元明月情況危急。如果出了什麼事,等皇帝狩獵後回到宮中,必當震驚而發怒,那樣一來情勢必不可挽回。
&ldo;若雲。&rdo;高常君想到這兒,做了決定,&ldo;立刻命人去稟明陛下。&rdo;
等他自己回來看到不可收拾的場面,還不如主動去說明。高常君反倒覺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