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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卻仍流於表面,“可惜當年奶奶太過愛管閒事,不小心地救了你爺爺,就被他騙到京城來了。當年為了這事,我們師兄妹差點翻臉,永不來往。”
提起往事,老太太不由唏噓道。
“師父一直為當年沒能及時趕回京城而愧疚。”裴一涯沉默了一 下,語氣低沉地道,“師父臨終前,還念念不忘要小侄將師姑當年為師父做的那隻洞簫作為陪葬。”
“洞簫……”老太太喃喃地重複,眼神彷彿越過時空投向年輕時地記憶。
蘇塵沒有插口,看著老太太懷念的神情,和裴一涯地語氣,心中料定當年裴一涯的師父和奶奶之間,一定不止師兄妹關係這麼簡單呢!
“這個人的生死啊,那都有天命註定的,應亭他爹去世後沒多久,師姑就想通啦。可惜師哥一直不肯再來見我。那時應亭尚且年少,應亭他爹留下一個大攤子讓我們母子倆收拾,師姑實在分身乏術,去找師兄親自道歉的事也就一年一年地拖了下來,沒想到這一拖就是幾十年,拖來了和親人地再次生死兩隔。”說到這裡,老太太地眼睛不由地有些溼潤,“師哥說他對不
我何嘗就對得起師哥?”
“師姑,師父一直都很明白您的苦心,從來就沒有責怪過師姑。”裴一涯從低落的情緒中掙了出來,誠摯地注視著老太太,“師父常說,只要師姑您能生活地好,他也就安心了!”
“師哥他總是那麼為我著想,我卻從沒為他做過什麼,”老太太嘆氣道,忽然又振氣精神,道,“不說了不說了,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還提它做啥?我們談點正經的。那個孫郎中,我已經讓公為去查 了,居然膽敢公然到展府來傷我的塵塵,要是輕饒了他,老太婆當年就虛擔了‘落霞仙子’這個名頭了。”
“師姑當年最看不慣那些自詡狹義中人、卻芶行齷齪卑鄙之事的 人,常將他們當落水狗痛打地原形畢露,讓他們再也不敢假仁假義地裝大俠。”裴一涯笑道,溫和地對蘇塵解釋,“因此江湖中人便送師姑一個‘落俠’的稱號,又因師姑年輕時乃是江湖第一美人,貌若晚霞,所以又尊稱為‘落霞仙子’。”
“奶奶,你太厲害了,我真是太崇拜你了!”蘇塵聽得嚮往不已,真正的女俠啊,如果她有一身好功夫,又怎麼會被人屢屢欺負呢?只可惜她如今已不是學武年齡了,否則還真想拜奶奶為師。
“呵呵呵,都說了不提這些舊事了,如今的江湖中人,人才輩出,還有幾個記得我老太婆。”老太太豪爽地拉回最初的話題,肅然地道,“塵塵,你可知,是誰要來害你?”
“我知道,”蘇塵苦笑著點了點頭,道:“這個人裴大夫也認識,他就是逼迫軟禁裴大夫的張淮俊。也是殺害彬彬一家的兇手。而他想殺我,是因為我殺了他的雙胞胎弟弟張淮德。”
“你殺過人?”老太太吃驚地道,眼裡滿是不可置信。
蘇塵無聲地點頭,明知老太太沒有責備的意思,卻還是忍不住心中突然一痛,像是記憶之布被利刃劃過,那些塵封的往事陡然翻湧起來,甚至連那夜在木屋中被蛇咬之前所做的噩夢,也一起地襲上了心頭。
是,她殺過人,而且不止一個!她在那個時空的生命以故意殺人罪結束,到這個時空又以殺人開始,她這一生,手上的血腥註定是洗不掉了的。
恍惚中,那兩副交疊的面孔,那些汨汨而流的鮮血、那赤裸的醜陋的肉體、那充滿不可置信的憤怒和仇恨,那一連串的亡命逃亡,甚至那場絕望的車禍……彷彿又開始歷歷重演……如地獄的漩渦一樣,要將蘇塵拉進去……
“蘇姑娘,你怎麼啦……”
“塵塵……塵塵……”
不,不要拉我,不要拉我,他們都是該死的,我沒有錯,我沒有 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