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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盟的隊伍如被颶風掀起的滔天巨浪,奔湧沖毀了整座焚火殿。在正道強大的攻勢下,魔教弟子就像一隻只渺小的螻蟻,只能倉皇逃竄,沒有絲毫還手餘地,偶爾有拼死相搏的,也不過是將雙方拉鋸的時間延長一個時辰、或者頂多一天罷了,對整場戰役的輸贏並無任何影響。
寂靜雪原綿延千里。
湘君劍刃劃破長天,所帶起的風也似一把無形的刀,砍得飛雪片片破碎,四野咆哮。
赤天的武器是一副鐵爪,他硬生生接下迎面一招,鐵刃「噹啷」相撞,帶出一串刺目火光。
這是一場遲到了許多年的對決,兩人的目的都只有一個,殺了對方。
強悍的內力將雪野深處深埋了數百年的冰湖也掀翻,凜冽寒意讓空氣結出白霧,殘陽被厚雲層層捲走,只餘下天地間黯淡一抹光。
赤天牢牢握住他的劍刃,目光猙獰:「死心吧,你不是我的對手!」
厲隨手腕使力,向著他的心口刺去。
兩人又重新纏鬥在一起。
赤天多年來利用原野月吞噬著其餘高手的內力,又未像厲隨那樣受過重傷,其實是佔優勢的,之所以一直隱匿雪原,不想與曾經的師弟正面對決,是怕他會拼命——沒有人可以贏一個一心要同歸於盡的瘋子,更何況就算能贏,自己也會身受重傷,與其這樣,倒不如等著老天將他收走。
但是在數百招後,赤天卻發現了一件事,那就是厲隨似乎並沒有拼盡全力,而是一直有所保留。
為了印證這一點,赤天變換招式,鐵爪忽地滑下劍身,帶著扭轉千鈞的力道一翻,另一手直直攻向對方咽喉。這對於厲隨而言,本來是個難得機會,能輕易用左手捅穿對手心口的機會,但他卻並沒有出手,而是用左手護住了自己的咽喉,身體向右一閃,讓利爪在肩頭留下了一串深深血痕。
赤天神情越發陰森可怖,他笑容扭曲地湊近,像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你不想死。」
厲隨道:「因為該死的人是你。」
「早知道你怕死,我也不必等這麼多年,早就該結果了你。」赤天收緊鐵爪,「今日我就送你去見師父。」
厲隨咬牙將他一掌擊開,再度攻了上去。
霜雪,碎石,殘枝,血和瀰漫不散的刺骨寒霧。
厲隨肩頭受傷,逐漸有些力不從心,赤天后退幾步,帶著猛獸看獵物的語氣,嗤笑地問他:「世間若沒有你,你猜武林盟能擋我多久?」
厲隨凌空揮下重重一劍!
如千噸炸藥被同時引燃,赤天猝不及防,胸口被震得泛上腥甜,吐出一口血來。他惱羞成怒,沒想到這樣還能被算計,出手便越發毒辣兇狠。厲隨舉劍又擋了數百招,眼看就要落於下風,藍煙恰好率人從遠處策馬而來,扯著嗓子喊了一句:「宮主!他吞不下你的內力!」
赤天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卻很快就被更濃厚的殺機所掩蓋。
厲隨徒手握住他的一隻鐵爪,生生將之從中撕裂,同時被撕裂的,還有赤天的左手,劇痛令他越發狂躁,眼底遍佈血絲,右手鐵爪帶著巨力插向厲隨的心口!
藍煙驚呼:「宮主小心!」
厲隨卻沒有躲,反而咬牙接下了那五根利刺,在同一時間,左手化拳為掌,重重拍在赤天的肩頭。
武林中人人垂涎的內力,就這麼源源不絕地灌入了赤天體內,那原本是他做夢都想得到的,現在卻成了避之不及的奪命利器。新的內力與多年前的陳舊內力攪在一起,似繩索般絞緊了四肢百骸,勒得血管膨脹鼓起,面容也膨脹鼓起。
他痛苦而又驚懼地瞪著眼睛,七竅流出烏黑的血。
厲隨右邊袖中滑出一把匕首,順勢刺穿了他的咽喉。
血汩汩地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