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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時雖看著膽小憨厚,其實內裡,卻是個頂聰慧的女子。
林紈看著香見用手中持著的鎏金鴻雁雲紋茶碾,細細地研磨著巖茶,心中卻生出了些許居安思危的悵惘。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她雖覺得自己不算嬌氣,但真過上了清貧日子,方覺自己真的很嬌氣。
與衛氏兄妹生活的時日,她吃不慣粗茶淡飯,覺得難以下嚥。
平民百姓,哪買得起精緻的香糕餅點?
衛槿聰明,見她食慾不振,便去挖了葛根,蒸熟後搗爛成泥,再混些甘棗,製成簡易的點心。
她前世受了他兄妹二人照拂,但此番她將衛槿帶回府的主要目的,還是想將她做為制衡衛楷的人質。
林紈一直想著,待衛槿好些,見她對琵琶感興趣,還專門請了琴師教她。
名義上衛槿是她的丫鬟,其實她卻沒讓她做伺候她的事。
本來眾人都欣賞著琵琶的泠泠清音,突地有人至此,打破了好氣氛。
林涵攜著兩個丫鬟,一臉怒容的尋到了蘭雪亭這處。
林紈掀眸,淡漠地看著眉目有些扭曲的林涵,不作言語。
陳氏忙著鬥林衍的那些妾室,疏於對她的管教,林涵總是耐不住性子,喜怒浮於形色。
是謂又蠢又壞。
她也是懦弱,前世竟是被這樣一個人欺侮了這麼多年。
林紈其實一直想不大清,林涵如此針對她的原因到底是什麼,她自認為,沒與她有什麼過節。
林涵沒向林紈行禮,上來便逼問她道:「我問你,那日在豫州軍營,是不是你讓齊將軍騎了那匹惡馬?」
林紈心道,果然是為了這件事,卻還是裝糊塗:「齊將軍?哪個齊將軍?」
林涵啐了一口,伸出右手,用食指指向了林紈:「你…你少在這處跟我裝糊塗!」
林紈面色未變:「堂妹近日歸寧的次數有些過頻啊,還有,你這麼關心這個齊將軍做什麼?該不會是……」
林涵見林紈一副故作訝然的模樣,心中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她與齊均的事,在這府中,除卻陳氏,還沒人知道。
林紈她肯定不知道。
林涵眸光一厲,打斷了林紈的話:「想不到你看似端莊,內裡卻也是個不安分的,明明與鎮北世子有著婚約,還要去軍營那種都是男子的地方,去勾搭其他男人。堂姐真是好手段,挺著個病秧秧的身子,還要想出各種法子,故作嬌柔地去勾引男子。」
這話說的極為難聽,連一向沉穩的香見都聽不過耳,她正要衝上前去替林紈說話,林紈卻制止住了她。
林紈聽到林涵的這番話,面色也是變了幾分,她很想詰問林涵,她又做了些什麼,明明是有夫之婦,還要與齊均私通。
但現在還不能打草驚蛇。
她沒讓奔野摔死齊均,留他一命,便是還有用處。
林涵見林紈不言語,又想出了更怨毒醃臢的言語來諷刺她:「堂姐勾引男人的時候,還是悠著些為好,畢竟你那脆弱的身子骨,可禁不起多個男子一同搓磨……」
「啊————」
「嘩啦」一聲,青綠且滾燙的茶水濺了林涵滿身。
林涵露在外面的肌膚被燙得銳痛,她不顧身份,又大聲尖叫了數聲。
那聲音極為刺耳,聽得林紈閉起了一隻眼。
她身後的丫鬟忙拿出絹帕替她擦拭,林涵的手背和頸部都被燙出了水泡。
她找到了是誰用熱茶在潑她。
是眼前那個穿著嫩黃裙襖的小丫鬟潑她。
林涵看著自己被燙出泡的手,上去就要扇衛槿的臉,衛槿反應快,躲得及時,避開了那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