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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粲本覺得林紈是醉了,是在說胡話,直到他憶起,他初至洛陽時,有段時日確實喜歡在宵禁後隨處走動。
但林紈是怎麼知道的?
顧粲撫-弄著懷中如貓兒般的小人兒,觀察著她天真甚至有些嬌憨的神態,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這你是從何得知的?是問過元吉嗎?」
林紈搖了搖頭,很是依賴地依偎著他,她抬眸,望著男人漆黑的眼,聲音溫軟地回道:「我沒問過元吉,你那時還救了我,不然我是活不到現在的。」
顧粲努力回憶著前世的事。
他記得有一年他確實救過一落水的少年,他手拿酒囊,醉意醺醺,顧粲當時也覺得那少年行止奇怪,但也只是於暗中略略看了他一眼,便自顧自地往前走。
如果那時的少年是林紈的話……
想到這處,顧粲的眸色變得深黯了許多。
那少年分明是想自盡,後來墜入寒河後方才後悔,他聽見了求救聲,還是動了救人的念頭。
林紈那時那麼小,竟是有了自盡的念頭。
他是如此得珍待她的性命,可那時的她卻絲毫也不將自己的性命放在眼中。
一想到那時他若是走遠了些,抑或是沒聽到她的呼救聲,林紈定會殞命伽淮河中。
她若是死了,林顧兩家的婚約也就不再作數,他二人也就做不成夫妻。
前世的經歷讓顧粲一將林紈和死這個字聯想到一處,就變得思慮過甚,甚至有些癲狂。
林紈於醉中,卻是絲毫也沒覺察出顧粲的異樣,雖然坐在拔步床上,屋內也生了炭火,但她仍覺得自己一如適才,處在一片冰寒中。
她本就體弱,再因前世是死在臘月寒冬中,比一般的女子要畏寒。
顧粲的體溫和氣息都是她熟悉的,不自覺的就讓她產生了安全感,她似是出於本能,倚靠著他,汲取著溫暖。
她是離不開他的。
林紈垂首,半闔雙眼之際,顧粲輕輕推開了懷中的她。
見她一臉不解,帶著稍許探尋的目光,神情猶自天真,顧粲如峰的墨眉又蹙了幾分。
「林紈。」
顧粲喚住了她的名字。
婚後他幾乎都是喚她紈紈的,很少直呼其名。
林紈回想著前世,那時二人婚後,他可不曾如此親暱的喚她紈紈,他是怎樣喚她來著?
林紈仔細地想了又想,最後憶起,他原是隻稱她一個「你」字。而且每次喚她時,顧粲的言語都稍有木訥,整個人便顯得有些侷促。
「……你現在要安置嗎?」
「你…怎麼了?」
「你……多謝。」
生分得如同外人一般,而不是夫妻。
細細回想,那時不只是她在他的面前會侷促不安,顧粲也是,他並不清楚該怎樣與她相處。
林紈有些不情願,柔|軟的唇如孩童般微微撅起,聲音難得含了幾絲嗔怪之意:「你怎麼不喚我紈紈了?」
顧粲此時卻沒有心思同她討論稱呼和名諱,他再次喚住了她,眸中帶著幾分不容置喙的強硬,聲音也帶著幾分冷意:「林紈,你既然嫁給了我,你的命就不再只屬於你一個人……我不許你再如此輕率地對待自己的命。」
林紈眨了幾下眼,神情還算是乖順的,可面對有些陌生嚴厲的丈夫,她還是展露出了些許的懼意。
烏髮如瀑地垂至了床面,幾乎將她纖弱的身子半裹,她不明顧粲因何而怒,只是覺得他的口吻過於嚴厲,讓她無所適從。
林紈下意識地垂眸,不敢同他的視線交匯。
這副模樣自是讓顧粲心軟愛憐的,但他面色未變,仍繼續道:「聽清了就回為夫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