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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紈依言拿起裂紋瓷盞,啜飲了一小口。
清冽的茶水入喉,她的心緒平復了不少。
顧粲又道:「涼州一地人口少,我父親那年從洛都帶過去的兵士現下都成了老兵,近年招募新兵的人數也不過幾千人,這其中,能作戰能打仗的兵士更是少之又少。涼州那處每月都會遞請安摺子,那摺子裡除卻向皇上問安,還會將涼州的要聞向皇上通稟,前幾日,父親的請安摺子裡就提到了這缺兵一事。」
杯子裡的茶水晃了晃。
林紈的手有些發顫。
顧粲所講的一切,與前世的軌跡完全一樣。
前世,景帝召顧焉進洛都,也正是要與他商議往涼州增派兵力一事。
顧粲自是看出了林紈的那些心思。
林紈卻故作鎮定地問:「那父親要在何日過來?我既是第一次見他,也應該好好準備,將府中佈置一番。」
顧粲擺手:「不必,我父親在洛都待不了幾日。而且他的住處,皇上自有安排。」
大鄴的功臣鎮北王入洛都覲見,景帝自是要在宮中置宴。
前世顧焉匆匆入洛都,也就待了兩日。
顧粲是有見他的機會的,但他卻選擇不與顧焉見面。
林紈知道,顧粲與他父親的感情不好。
想必今世的顧粲,也不願見顧焉。
若是他連見都不想見他,又怎能探聽到顧焉的心意?更不比說透過他來打消顧焉生叛的念頭了。
林紈決議試探顧粲一番。
她放下了手中的茶盞,問道:「子燁你與父親多年未見,又離涼州故土多年,應是很想念父親吧?」
這話剛一講完,林紈便觀著顧粲的神色。
他執杯的動作未見有異。
但是唇畔的淺笑卻微微僵住了。
顧粲回她:「還好,也不算有多想。」
林紈心中頓時瞭然。
顧粲還是對顧焉心存芥蒂。
他父子二人的過節她不得而知,但顧焉性格孤傲,除了他的親子,她也想不出有旁人能與他說上話。
林紈又問:「所以你還沒告訴我,父親會在何日來洛都?」
顧粲的神情愈發冷凝,聲音卻還算溫和:「大抵是在十日後。」
還有十日。
林紈在心中計算著。
以前她要利用的人,都是外人。
現下她要利用的人,則是她至親至密的丈夫。
林紈希望自己能在十日內,說服顧粲。
女子讓男子臣服的方式,林紈再清楚不過。
無非就是在他意志沉淪時,攀附在他的肩頭,軟著聲音在他耳側去央求他,最是有成效。
那時的男子,對於女子一切的要求,都會應下。
雖說她是個閨秀,覺得這樣的手段都是花樓的姑娘和那些邀寵的妾室對男人使的,但好在顧粲是他的丈夫,她面子有些薄,在顧粲的面前卻能好些。
這一切的手段,林紈在心中稱之為——誘夫。
林紈下定了決心後,便接過了丫鬟手中的茶鑷,用白皙纖長的手上下翻烤著茶餅。
烹茶的儀態綽約,纖柔楚楚。
惹得立侍一側的小丫鬟們都禁不住多瞧了林紈幾眼,她平日端莊,略有些木訥,從來也不刻意做出這種惑人的舉動。
顧粲靜默地看著林紈烹茶,卻並沒有多想。
他只當林紈是一時起了雅興。
顧焉的事,他早已想出了法子來解決。
只是林紈卻還在憂慮著此事。
顧粲想讓林紈放下那些憂慮,但又怕洩露出,他也是重生的人,只得在心中思考著其他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