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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洛陽,知道顧粲和景帝這層關係的人極少。
景帝未從顧焉那處得到真心真意的輔弼和臣服,心中多少有些存憾。
而他在剛登基時,在朝中的所有戚族勢力,都要倚靠他髮妻鄭皇后的鄭家。
顧粲的才幹不亞於其父顧焉,於明處,除卻林家,也沒有與任何權貴世家結交。
從在國子監治學時,他的才智便碾壓一切世家英傑,他任廷尉後,行事狠辣果決,且只聽從景帝一人之命。
景帝對顧粲仍存介防,也曾派人到鎮北世子府,監視過顧粲,但從顧粲十七歲到洛陽後,涼州那處就從來都沒來過書信。
顧焉對顧粲的生死禍福似是全然不在意。
他父子二人的關係不好到了極點,而顧粲又與景帝的母家有些親族關係。
景帝對其稍存戒備的同時,卻也希望顧粲能如他父親顧焉一樣,成為他的股肱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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旌旗獵獵,豫州的秋日天高氣爽,軍營地處遠郊,飈風時至,平地起揚塵。
林紈高束青絲,身著紫絛緋繡文袍,配以捲雲長靴。
這身戎服卻更能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形,唇點朱絳,既颯然如巾幗,又不失妙齡女子的俏倩。
洛陽所在的司州,離豫州並不遠,至此只需數個時辰。
但幾日前,林夙還是惦念著林紈的身體,不許她來豫州。
最終,林夙實在禁不住林紈一再的央求,還是準允她來此。
林紈並不是第一次來豫州軍營。
那時她年歲尚小,林毓總是身在軍營不歸家,林紈心中想念父親,母親謝氏也想他,心中卻是無奈。
牙門軍軍規甚嚴,無論將士的軍品有多高,都不允私帶女眷。
林紈卻是個例外。
林毓將林紈打扮成了小童,帶她來過軍營數回。
諸兵士將領卻都知道,林紈是林毓的女兒,因著林紈乖巧可愛,他們也都很喜歡林紈,待林紈都很好。
那些將領中,便有當今的鄴朝首富——杜瞻。
林紈那時身體也不算太康健,時常生病,杜瞻還曾建議過林毓,待她年歲大些後,可以讓她練武健體。
林毓自是不肯。
在他心中,還是更喜歡他的女兒,像他的妻子謝容一樣,是個溫婉知禮的閨秀。
林紈想起往事,唇角微動。
她身後不遠處緊跟著那八名侍從。
身在軍營中,就是不打仗,也難免會見些血腥。
林紈自幼便是被嬌養在深閨,那些侍從怕她被那些個煞物嚇到,一直跟在她的身後緊護。
他們自是不知,藹貞翁主好端端的來軍營做什麼。
林紈停在了馬廄前,看著一身形瘦弱的少年正用鬃毛刷清洗著馬背。
那馬通體墨黑,身形膘健,在群馬之中,格外顯眼。
這馬名喚奔野,原是林毓的愛駒,陪他浴血奮戰過數回。
馬的壽命不短,奔野如今仍能日行千里,但他的舊主,卻不在人世了。
那瘦弱少年正往馬身澆著溫水,卻驚覺,這匹墨馬的情緒有些不大對勁。
它低低地嘶鳴了一聲,似是急於掙脫韁繩的束縛,想要奔出馬廄。
瘦弱少年心中一驚。
這墨馬是這些馬中最難馴的,甭管那些將士有多彪悍,竟是都降不了它。
它曾讓不下五名的將領險些落個殘廢。
但又因它是林毓將軍的舊騎,又是大鄴名馬,軍中還是命洗馬小役將它好吃好喝的供著。
瘦弱少年擔心這馬突發野性,剛要放下手中物什先躲一躲時,卻見有人來此。
來人雖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