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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為左相之子,卻並未在朝中任職,大鄴的丞相一職也不是世襲的,就算是世襲的,也輪不到他頭上來。
林紈的身份確實比他貴重許多。
歲絨姑姑是太后身邊的老人,在宮中的威勢也頗高,她附和林紈,向鄭臨問道:「鄭公子難道沒對翁主揖禮?」
鄭臨暗暗咬牙,決議先壓下這口氣。
畢竟,今日,這藹貞翁主就會成為他的女人。
等他和林紈成婚後,看他怎麼折辱她,看她還怎麼拿翁主之位壓他一頭?
鄭臨伸出雙臂,壓下了頭,動作僵硬地對著林紈施了長揖禮。
林紈眸色無波地看著鄭臨施了禮,見他略帶狼狽的背影走遠後,這才與歲絨姑姑一同前往太后所在的霽霞閣。
霽霞閣離曲橋有段距離,一路經行了好幾處庭軒遊園,還須穿過一條長長的環廊,如若是個新來的宮婢,確實容易迷路。
這點,林紈倒是不懷疑。
但歲絨姑姑做事一向沉穩,如若派人來尋,也該是派知曉安瀾園佈局的宮女來。
林紈微微側首,看向了歲絨姑姑。
歲絨姑姑似是感受到了林紈的注視,主動開口道:「奴婢上了年紀,腦子總是不大靈,今日之事,還望翁主莫要見怪。」
林紈淡哂,回道:「無事,姑姑也莫要放在心上。」
歲絨姑姑也有五十歲了,若說她容易忘事,倒也合乎常理。
林紈暫時放下了心中所疑,穿過一圓月洞門後,便到了霽霞閣。
香芸這時卻悄悄拽了拽林紈的衣袖,林紈低下身後,香芸小聲在她耳側道:「翁主,我…我內急。」
這話是壓低了聲音說的,卻還是被歲絨姑姑聽見了。
見林紈面露難色,歲絨姑姑開口告訴了香芸解手的地處,林紈輕剜了香芸一眼,催促道:「快去快回。」
香芸不住地點頭,捂著肚子,一溜煙地跑了。
林紈無奈地輕嘆了口氣。
霽霞閣有兩層之高,翼角皆翻飛沖天,枕矗於堆疊的石林上。
蒼松古柏葳蕤,似是參天般的高,又似是浮在了那蔥鬱的濃蔭上,設計精妙絕倫。
石階被午後烈陽暴曬,有些發燙,林紈小心地拾階而上,抬首時,見匾額的字跡雄渾端正,書著「霽霞閣」三字。
太后早已派人備了佳餚,見林紈終於來此,面上露出了溫婉的笑意。
林紈母親去的早,她雖不能時常見到姨母,但卻與她很是親近。
說是視若為母,也不為過。
閣內四處都放有紅木高腳架,其上的青瓷盤中置了大塊的冰,宮婢正用絹扇上下煽著,很是涼爽。
太后與林紈寒暄了幾句,向她詢問了身體狀況,林紈一一答過後,太后便趕忙喚她淨手,好用午食,別餓壞了肚子。
宮婢用銀針簡單的試毒後,夾了一筷香漕雞脯,放在了林紈的食碟中。
林紈細細吃著宮婢為她夾的各式菜食,發覺太后的臉色並不大好,便關切地問:「姨母的身子可還好?」
太后輕揉了揉額側,笑著搖了搖頭。
歲絨姑姑接過了話茬,回道:「太后近日總是失眠,想必是這個緣故,看著臉色是差些。」
林紈憶得,前世姨母的身子便不大好。
太武五年,謝家雖生變,但姨母的太后之位卻並未受影響。
只是姨母年齡大了,經不住家族巨變這樣的事,在太武六年的歲旦前,便薨逝了。
太后見林紈的身側並未有使喚的丫鬟,開口問道:「你這次來此,沒帶個丫鬟來嗎?」
林紈一時不知該如何回話好,歲絨姑姑是個有眼力的,在太后耳側小聲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