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師徒(第1/3 頁)
超勇公府本是異姓王中府邸最宏偉的,因為當時超勇公功勞最大,位居四王之首。
如今卻陳舊破敗,毫無當初的煊赫,秋收後的庭院光禿禿的,因此顯得更大更空曠。
一匹黑緞子一樣的小馬在院子裡飛奔,背上馱著個小小人兒。
東牆下立著一溜兒箭靶,馬背上的小人兒搭弓射箭,每一箭都正中紅心。
小人兒小馬,連箭靶和弓箭都小小的。
卻充滿了凌厲的氣勢,只攪動得整個庭院都殺氣騰騰的。
鍾野叉腰站在天井當中,好似一尊銅鑄的金剛,深秋寒涼,他依舊只著一件舊單衣,遍身筋骨賁起,顯出強硬的體魄,更兼神態豪邁氣度非凡。
小馬咴咴叫著停了下來,騎馬的人一張沒有表情的小臉上似有寶光閃爍。
眼角斜飛,直直掃入鬢髮,豐額端頤,高鼻紅唇,分明一個小玉人。
任誰看了都會覺得,他長大後,只怕比京城第一公子燕肯堂還要俊俏風流。
這孩子就是擎西王韋應爵,他自從那日在羨秋山看到了鍾漫郎的身手後,便跪下磕頭拜師。
鍾漫郎一開始不答應,他可沒有耐性哄孩子玩兒,可韋應爵執拗得令人咋舌,抱住鍾野的大腿,死活不肯鬆手。
鍾漫郎只得使出緩兵之計,說讓他三天後的寅時初刻到自己府上來。
他打算的是小孩子沒什麼長性,又貪睡,肯定起不來就是了,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誰想三天後的清晨,天還沒亮,超勇公府的大門就被敲響了。
冬瓜去開門,被韋應爵的小冷臉嚇了一大跳,可人家好歹是王爺,不能怠慢了。
冬瓜急忙去叫起了自家公爺,彼時鐘漫郎宿醉未醒,起床氣很重。
穿衣來到院子裡,見韋應爵筆直的站在那兒,便上前一把抓起他的腰帶,嚇唬道:「要做我的徒弟,膽子必須得大,你要是害怕了,或哭或叫,從此以後就不必再來了。」
說完大手一拋,把韋應爵小小的身子直扔到半天空,離地有三四丈高。
韋家的僕人們嚇得驚叫不止,老管家乾脆癱倒在地上,雙眼一翻白,昏過去了。
直到韋應爵的身體落下來,馬上就要觸到地面,衛宗鏞大手一身,把他攔腰撈住了。
韋家的僕人一邊給老管家順氣一邊說:「沒事沒事,沒有摔到咱們王爺。」
再看韋應爵,小臉依舊如冰雕一般,不見絲毫懼色。
兩隻眼睛迸發出興奮的神情,鍾漫郎一下子就喜歡上這孩子了,當即拍板,收他為徒。
韋應爵這才笑了,彼時天色幽暗,他的笑猶如月下白曇,絕艷驚世,逼退了世間一切綺麗。
不過時間長了,韋應爵天天清晨來敲門,鍾漫郎實在有些吃不消,於是和他約定,每三天才準來一次。
韋應爵也以每次來必須被拋高高為條件做出讓步。
這不,他從馬上翻身下來,整了整衣服,垂手走到鍾漫郎跟前,像是一隻等著被順毛的貓。
他還不到鍾漫郎的大腿高,鍾漫郎只能彎下腰,大手一伸抓住他腰間的小牛皮板帶把他提了起來。
然後輕輕喝了一聲,像扔彈丸一樣把他拋向高空。
深秋的晨風冷冽清澈,呼嘯在韋應爵耳邊,他由衷地歡笑起來,這一刻,就像同齡的孩子一樣天真無邪。
「唉,咱們公爺要是成親早些,孩子也有這般大了。」葫蘆開著窗子做針線,看到鍾漫郎和韋應爵玩耍不由得生了慨嘆。
冬瓜在一旁說道:「都怪你不是女人,不然就讓公爺把你納了得了,反正咱們這府是三不管的地界兒,不用考慮那些有的沒的。」
「我要是個女的,早就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