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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牧白險些沒能從床上起來。
他扶著痠痛的後腰, 艱難地翻身下床,半瘸半拐走到屋門前,開啟門扇讓晨風吹進來。
聽月恰好送來早飯, 兩個饅頭就鹹菜,還有一碗清粥。
她將託盤交到牧白手裡, 邊說:「少俠你知道麼,空彥找不著了。」
牧白眨了眨眼:「空圓昨夜來問過我, 怎麼, 現在還沒找到他的下落?」
「是啊。」聽月搖搖頭「恐怕是又……唉。少俠,你可千萬多加小心,若不介意,夜裡便去和空圓他們住吧, 一起有個照應。」
「好,多謝提醒。」
牧白端著託盤進屋,聽月也轉身離開。
他將託盤放在桌面上,坐到床頭, 伸手去推還躺在床上的人:「起來吃飯。」
蘇墨鴉羽似的睫毛輕輕一顫,仍未從睡夢中完全清醒,只一下捉住牧白的手腕, 握得死緊。
牧白抽了下, 沒抽出來, 便任他握著,左手去拿了只饅頭來。
蘇墨緩緩睜開眼,盯著他手裡的饅頭, 兩息過後, 啞著嗓音問:「又做了多少隻?」
牧白笑起來:「就兩隻。」
蘇墨翻了個身, 聽見身下硬木板床喑啞的「嘎吱」聲, 才彷彿意識到這兒不是皇子府,而是道觀。
他坐起來,盯著饅頭鹹菜和粥,連摸出銀針試一下毒的都沒有。
牧白在他身上摸了摸,找到銀針取來一一試過,然後把饅頭掰下雪白細碎的一小片兒,餵給蘇墨。
蘇墨垂下眼,叼過饅頭碎,柔軟的唇輕輕擦過他手指。
牧白指尖輕顫,收回來,像什麼都沒發生似地接著掰他的饅頭碎,掰完便放進碗裡,像攢了一碗碎雪。
蘇墨瞧見他頸側隱約露出或淺或深的紅痕,便問:「還疼嗎?」
「疼,都走不動道了。」
「抱歉,我昨晚……沒忍住。」具體做了多少次,他自己都記不太清。
牧白搖搖頭,輕聲說:「沒事,我也想要。」
「……」
蘇墨扭頭瞧住他:「你說什麼?」
「昨晚是我主動撩撥你。」牧白說。
原本蘇墨已經偃旗息鼓,是牧白咬著他耳朵說了那句話,之後……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第二天起來,牧白沒有生氣,沒有蒸包子,還承認自己主動撩撥……蘇墨擰起眉,抬手去摸他的額頭:「小白,你是不是發燒了?」
牧白低眸瞧著他:「好哥哥,你還不准我開個竅麼?」
他早知道蘇墨是朵罌粟,也曾理智地告誡自己離他遠一點兒。就算成癮性再強,只要不去嘗便不會有事。
可或許有的人,見到第一眼就註定喜歡。那天夜裡,青蓮谷的樹屋邊上,那人一襲黑衣,披著月色,聲音很輕地問他:「上來坐坐?」
牧白原是打算走的,又鬼使神差地折回去。
一回、兩回,一直如此,昨夜他抬手輕撫身上人眼尾的淚痣,發現自己已經完蛋了。
「開什麼竅?」蘇墨問。
牧白輕輕笑起來,說:「就是突然發現,承認想要你也沒那麼難。」
蘇墨:「……」
他仍然很不放心:「小白,要不要找個大夫瞧瞧?」
牧白把碗塞進他手裡,又將鹹菜往清粥上一扣,攪和兩下,舀起一勺吹了吹,邊說:「吃過飯,我們就去山裡轉轉,看哪兒還有廢棄的道觀,得儘快找到空彥。」
蘇墨聽他轉移了話題,瞧住牧白片刻,輕聲道:「如果他還在這山裡,我有個法子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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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啼的三大門派皆依山傍水,其中以玄鶴門的位置最為偏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