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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濟就趁這個空當,把著他肩頭,將箭柄向後一握,他用了巧勁兒,箭身脫離□□發出「嚓」地一聲,有血點飛濺。
他出手太快,眾人都沒來得及反應。謝九楨發出一聲悶哼,額頭上立時又出了一層汗,魏濟用乾淨的布將血水擦去,急忙讓星沉再換一盆水來,就這樣折騰到傍晚,傷口才處理完全。
上藥之後才是最疼的時候,魏濟包紮完,看謝九楨臉色不好,再探他體溫,發現已經有些發熱了,他趕緊寫下藥方讓星沉去抓藥。
晏映一直在旁邊守著,晏府來人喚她回去,她猶豫過後,讓人傳話她今日就留在侯府,然後回到攬月軒繼續照顧先生。
喝過藥之後,謝九楨睡了一覺,醒來時燭火攢動,窗外涼風習習,門窗發出輕輕響動,他偏頭一看,發現晏映正趴在他床頭睡得香甜。
只是這個姿勢多少會有些不舒服。
謝九楨坐起身,一下扯到了傷口,忍不住發出「嘶」地一聲。晏映的腦袋動了動,大概是聽到了聲音,她微微睜開眼睛,茫然地抬頭看過來,見先生正坐在床上看著她,惺忪睡意盡數褪去,她晃了晃頭,趕緊坐過來。
「先生,你怎麼樣?」
她語氣裡都是關切,像從前一樣。
謝九楨張了張口,發覺喉嚨乾澀,無法發出聲音,晏映像是看出他的艱難,趕緊轉身為他倒了一杯水,走過來遞到他身前。
謝九楨低頭看了看,伸手接過,清水潤過嗓子之後,他感覺好了許多,這才轉頭看著她,嘶啞著問道:「你怎麼沒回去?」
晏映是自請要照顧先生的,原本星沉也說不用她,可是她心中過意不去,如果不是先生,現在躺在床上的人就該是她。
「我……」晏映垂著眼,慢吞吞地回答,「我擔心先生……魏倉公說先生這邊,要有人守夜……」
謝九楨坐直了身子,將水杯放到床邊的櫥櫃上:「你不怕自己嫁不出去了?」
晏映聽聞,暗暗皺了皺眉,抬頭看去,發覺先生嘴角埋著淺笑,才後知後覺他語氣裡也有一絲揶揄。
想起白日裡馬車的交談,晏映知道先生在拿她尋開心,剛剛還滿心的擔憂此時都消失得無影無蹤,感覺臉頰微燙,晏映站起來背過身去,模樣像是在賭氣。
「那我還是趕緊回去好了!」
謝九楨見她要走,面色一變,不禁扯到了傷口,扶著肩膀輕呼一聲。
晏映趕緊停住腳步,跑回來焦急地看著他:「先生!你怎麼了?」
她之所以這麼著急,都是內疚感作祟,可看在謝九楨眼裡,就像關心他這個人,晏映越是緊張他,他心裡就越歡喜,越歡喜,就越發覺自己與從前不一樣。
他從來沒被一個人的喜怒而牽動心神過。
眼前的人如剔透玲瓏的玉器珍寶,他唯恐將之碰壞了一角,所以要牢牢護在懷裡。
可他往往就是那個最大的危險。
謝九楨忽然有些頭疼,他按了按眉心,對晏映示意:「我沒事。」
高燒過後的嗓音微啞,他唇無血色,看起來並不像真的沒事。
晏映哪裡還管剛才她還在賭氣,此時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傷情。
「用不用再把魏倉公找來看看?先生的額頭……」說著,她伸手去探了探,另一隻手撫著自己額頭,眉頭慢慢松展開,「已經不燙了。」
「不用。」謝九楨因她的觸碰眸光微閃,不經意地暗自垂下眼。
「哦。」晏映應了一聲。
屋裡一下陷入安靜,風吹打窗楞,發出嘎啦嘎啦的聲音。兩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先前謝九楨睡著時不覺怎樣,現在他醒過來了,晏映頓時覺得無所適從。
她走到窗邊,把發出聲響的窗子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