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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印象裡,顧長英這個兒媳婦就是個鋸嘴的葫蘆,八棍子也打不出一個屁來。
平時在家也老老實實的,成日裡不是窩在屋子裡做針線活,就是窩在屋子裡做針線活。
不說別的,光她給江時做的鞋子和長衫,就滿滿壘了一個大櫃子。
甚至連下人欺負她,她也是不敢吭聲的。
若不是有一回被江母發現了好好教訓了一頓,她現在怕是連飯都不一定能吃飽。
所以什麼時候,她竟然變得這麼伶牙俐齒了?
聽聽她說的話,和以往比起來,簡直可可以稱得上是膽大包天尖酸刻薄了。
屋子裡的長輩包括丫鬟們都有些發懵。
顧長英大約也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些不符合原身的人設,卻沒道歉,而是冷哼一聲:「哪怕是個啞巴,呆在你們家守活寡兩年多,還要被你們這麼欺負,都要氣的大罵了。怎麼,我平時逆來順受的不說話,你們就真當我是啞巴了是不是?」
因為顧長英的沉默寡言和逆來順受,江老太太其實一直都看不太上她。
所以向來不愛和這個孫媳婦說話,此刻哪怕被氣著了,也還是斂著眉,老神在在一聲不吭。
而江母囁嚅片刻,大約是想不出該怎麼回應,就又沉默下去。
「算了,看你們這樣子也知道不會替別人做什麼好事。也不用你們叫了,我自己寫信跟他說,你們直接把那個江時的通訊地址告訴我就行了。」
江母更加目瞪口呆:「你自己寫信?」
「怎麼著?我現在連給我老丈夫寫封信的資格都沒有了?」
「不是。」江母擰擰眉,十分糾結,「你連字都不識,要怎麼寫信?」
「」
屋子寂靜了片刻。
「這你不用管。」
床上的女子輕咳一聲,「我這兩年在家裡守活寡,也沒個人說話,只能自己看書練字,不說學了多少文化,信還是能自己寫的。」
什麼自學?
江母聽說過自學詩詞自學四書五經甚至自學騎馬射箭,就是沒聽說過自學認字的。
這是怎麼辦到的?
要不是揪著胳膊還會疼,江母都要懷疑自己今天一整天都還是在夢中了。
然而沒辦法。
面對女子冷硬的面容和逼視的目光,自知理虧的江家只能答應她的要求,吩咐人把筆墨紙硯拿了來。
儘管江家百依百順,顧長英這封信,最後還是折騰了整整三天才寄出去。
沒辦法,這個時候還用的是繁體字。
顧長英雖然能看懂,但不會寫啊。
思來想去,她只好從江時的書房搬了本字典出來,一邊查一邊寫。
還得注意措辭,不能太過現代太過白話,注意抬頭格式以免被那些讀過大學的「文化人」嘲笑了。
所以她最後改了又改,修了又修,明明只是寫一封斥責喝令的信,卻比當年參加徵文比賽還費工夫。
好在年前郵局系統放假前,她總算是趕著把信給寫好了。
膠安縣離金陵說近不近,說遠也不太遠,好歹都是在蘇南省內的。
一封貼了加急的信,不到三天也就寄到了。
郵差把信送上門時,餘琨瑜還沒下班。
而江時正在院子裡研究槍械武器內部的發動裝置。
擺在桌面上的這些圖紙不是他從東北敵軍手裡偷來的那一份,而是他在法國的朋友費盡周折偷偷給他捎過來的。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比他偷來的那一份級別要更高一些。
只是圖紙不全,很多地方數值模糊,還需要自己一點點測試補上。
如今,江時閒賦在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