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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恨鐵不成鋼訓斥他，訓斥完了，他依然我行我素。

眼見科考的日子又要臨近，以他這種態度必定是沒有希望了，族中長老們唉聲嘆氣，不明白好好一個孩子為何突然之間就變成這樣了。

父親道：&ldo;我知道你心裡有氣，但是你這樣害的終究還是你自己，有什麼意思呢？&rdo;

桑鈺道：&ldo;沒有啊，我不生氣，族長教導我是為我好，我怎麼會跟他置氣呢？那不是太不懂事了嗎？&rdo;

父親嘆了口氣，道：&ldo;也是怪我，當初就不應該讓他們帶你去宗祠，本來是想讓你受點兒教訓，反倒弄巧成拙了。&rdo;

桑鈺從凳子上跳下來，笑嘻嘻道：&ldo;父親訓完話了嗎？訓完了我就先走了，他們還等著我一起去乘船呢。&rdo;

父親把杯子重重擱在桌上，道：&ldo;回來！你怎麼跟那些混小子攪和到一塊兒了？你以前不是最不屑與他們為伍嗎？&rdo;

桑鈺道：&ldo;父親也說那是以前了，拜各位長老所賜，我現在才知道人世的各種趣味，從前只知道死讀書，真是白白浪費了那麼多年的光陰。&rdo;

父親沉默地看了他一會兒，無奈道：&ldo;男子足歲便要成家立業，如今你年紀尚幼，婚娶之事可以晚兩年再說，可是這讀取功名是每個有男兒都要做的事，難道只有你能例外不成？&rdo;

桑鈺眼睛看著窗外，無所謂道：&ldo;族中那麼多子孫，缺我一個也不少，為何都盯在我一個人身上？&rdo;他慢慢轉過眼來，&ldo;若是我會試落第了，長老們定要怪我努力不足，如果如願金榜題名，必定是宗族教導有方，憑什麼？我辛苦讀書十幾年，科舉是為他們考得嗎？&rdo;

&ldo;越說越不像話了！&rdo;父親一拍桌子，橫眉冷目，&ldo;教導你是為你好，宗族還會害了你不成？瞧瞧你這是什麼樣子！&rdo;

桑鈺冷笑：&ldo;為我好為我好，都說是為我好，但你們有誰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我在意什麼？啊？你們怎麼好意思說？&rdo;

父親被他問住了，半晌說不出話來，氣得鬍子亂顫，最後頹然道：&ldo;那你說，你在意什麼？&rdo;

桑鈺道：&ldo;奶奶。&rdo;

父親：&ldo;……什麼？&rdo;

桑鈺直視著他的眼睛：&ldo;我說奶奶，你們都把她忘了嗎？&rdo;

父親臉上掠過一絲慘然，然後不自然道：&ldo;你奶奶已經瘋了那麼多年了，提她做什麼。&rdo;

桑鈺道：&ldo;她為什麼瘋了？當年長老帶她去祠堂問話，我那時年紀小，以為奶奶只是出去一會兒，很快就會回來的。可是我等了好多天也不見她回來，後來回來了卻變成現在這樣了，長老們對她說了什麼？&rdo;

父親掩飾地擺擺手：&ldo;你不需要知道，你奶奶她做錯了事情，需要得到訓誡。&rdo;

桑鈺質問道：&ldo;什麼樣的錯至於把一個人活活逼瘋？長老那些人的手段父親你是知道的，可是你卻絲毫不質問他們，沒關係，你不在意還有我，我會永遠記得是誰害了奶奶。&rdo;

父親神情複雜地看著他，想說什麼張了張口卻又止住，最後無力道：&ldo;你奶奶她年輕時不守婦道有辱門楣，眾位長老念在你爺爺的面子上，才網開一面，留她一命，這已是極大的寬容了，你不要無理取鬧。&rdo;

桑鈺輕輕&ldo;哼&rdo;了一聲：&ldo;若真是如此，爺爺都沒有說什麼，輪得到他們插嘴，管得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