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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此景他們早已司空見慣，不論是從地牢裡出來的平民百姓，還是從天牢裡出來的大老爺，一旦帶上水火棍，走上流徙之地，他就是最底層的人，連城門邊兒上的巡防都可以隨意欺負嘲笑他們幾句。

故而當譚華接近城門時，一群當班的官兵呼啦一下圍過來，好奇地盯著他看，譚華低著腦袋不想讓他們碰到自己，沉默地往旁邊閃避。

一個官兵揪著他的囚服道：&ldo;躲！還以為自己是高人一等的大人嗎？啊？平時看你們高高在上的，現在湊近了看，不也是一個鼻子兩個眼兒！&rdo;

另一個人抬腳踹了他一下，譚華不由自主趔趄一步，那官兵道：&ldo;哈！腰板還沒我挺直呢！&rdo;

有擋在外圍擠不進去的，拼命伸長了脖子想看看曾經風華正茂的翰林學士究竟長什麼樣，甚至還有人伸手要把譚華面前的亂發撥開看個清楚。

負責押解的兩個衙役看鬧得差不多了，便走上前來，把這些人斥退，道：&ldo;行了行了，別看了啊，該出發了。&rdo;

一個官兵道：&ldo;再看會兒嘛！平時多是咱苦難的老百姓，走過去了咱們還唏噓幾聲。今天難得見著個落難的老爺，那還不得多看會兒！是不是啊兄弟們！&rdo;

身後一群人跟著起鬨附和：&ldo;對啊！哈哈哈哈哈哈！！&rdo;

衙役道：&ldo;有什麼好看的！耽誤了時辰你們負責？&rdo;

那人道：&ldo;耽誤什麼時辰，現在一個人也沒有，急什麼！&rdo;

衙役道：&ldo;這也是人，等什麼時候我們押只鬼來，再給你們好好大飽眼福。走了！&rdo;

&ldo;哈哈哈哈哈哈！好，哥兒幾個等著你們押鬼來的那天！啊！哈哈哈！&rdo;

&ldo;滾蛋！&rdo;

衙役笑鬧著將譚華驅使走開，在這過程中，譚華始終垂首一言不發，整張臉掩於鬚髮之後，不知道在想什麼。

出了城門，外面是一條平坦的道路，譚華在牢獄中受了刑，走起來有些顛簸，兩個衙役敲打著催促他快走，踉蹌了幾步，突然停住，好像預感到了什麼，扭頭往身後看去。

一匹快馬疾馳而來，三人慾往旁邊閃開，那馬奔到近前時卻猛然勒住，停在他們兩米遠的地方。

兩個人從馬背上下來，走到衙役面前，遞給他一個小荷包，笑道：&ldo;麻煩通融通融，讓我們和犯人說幾句話。&rdo;

第63章 城門告別

見是兩個素衣青年，可能是譚華的朋友，兩個衙役極為識趣，收了銀子就退到了一邊，留給他們說話的時間。

林月野和桑鈺慢慢走到譚華跟前，三人默默對視一眼，譚華首先開口道：&ldo;師兄來做什麼？&rdo;

林月野道：&ldo;來送你。&rdo;

譚華道：&ldo;不必。我最想見的人沒有來，你們來了反倒使我難堪。&rdo;

林月野道：&ldo;你想見誰？&rdo;

譚華搖了搖頭：&ldo;沒有誰，他不會想見我。&rdo;

桑鈺道：&ldo;你當初冒名頂替我時，有沒有想過會有今日？&rdo;

譚華道：&ldo;想過。但是我不後悔，有這幾年富貴風流的日子，我這一生才不算白活。&rdo;

桑鈺道：&ldo;你知不知道你在翰林院裡貪閒的時候我在做什麼？我被家裡趕出來，我父母不認我這個兒子，我最愛的祖母也去世了。&rdo;他直直盯著譚華，&ldo;我無處可去，只能四處漂泊，想像著金榜題名後風光悠閒的生活，你知不知道那本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