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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原也不是趙浦的錯,畢竟他也沒義務去管其他玩家的死活,他又不是故意要害她。
但他察覺到了,黑長直女生在走進房間的那一刻,無比哀怨地朝自己投來一瞥。
她一定在怪他,為什麼不早點提醒她。
趙浦以前在學校時,是五講四美的好學生,以致於他在穿越遊戲之後,心態久久無法調整平穩。
哪怕不是他親手殺的人,他也會不自覺的認為,自己擁有間接責任,自己和幫兇沒什麼區別。
看著別人面臨死亡,卻不能伸出援手,這難道不是件罪惡的事嗎?
他很怕,越想越怕。
但他知道,在這遊戲裡,想要自己活著,就得犧牲別人,從而換取更高的生存機率。
越是這樣,他就越覺得崩潰。
第二天早上,他沒有在房間裡,看到黑長直女生的屍體,但那灘血跡卻表明,她的確已經遇害了。
她的屍體,會不會突然出現在某個地方?
這個念頭糾纏著他,令他一整天都精神恍惚,直到夜裡躺在床上,仍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
夜深了,窗外的月色
映進屋內,清冷冷透過一片光。
他於半夢半醒間,彷彿又聽到了那女生的哭聲,頓時不安地睜開了眼睛。
屋裡沒有人。
他深深嘆息一聲,正欲翻個身,結果下一秒,卻忽聽床底,傳來了窸窸窣窣的奇怪聲音。
……不是錯覺。
冷汗剎那間浸濕了後背,趙浦緊緊攥著被角,一路挪到了床角。
他盯著地面,半晌,神情逐漸變得恐懼而扭曲。
他大張著嘴,像是要叫喊,卻無論如何也喊不出來,只發出了如同瀕死小獸一般,微弱的悲鳴。
有一個留著黑長直的頭髮,穿紅衣的女孩子,四肢並用,慢慢從床底爬了出來。
當月光照在她身上,才教人後知後覺地發現,她那並不是一件紅色的衣服。
……是暴露在外的血肉。
她的整張皮已經被完全剝離,只剩下了毫無遮擋的肉與骨,隨著爬行的動作,在地面拖出數道粘膩的血痕,觀之觸目驚心。
然後她轉過頭來,對著趙浦,那張同樣血涔涔的、破碎不堪的臉,忽而露出了一個猙獰的笑。
她湊到床邊,手上還滴著血,慢慢捧住了趙浦的臉。
她問:「你也要,去坐,那把椅子嗎?」
趙浦看著她,原本驚懼的神色,逐漸定格僵硬。
眼底光芒暗淡,直至漆黑,他點了下頭。
……
景鶴今晚困了,本想稍微打個盹,豈料迷迷糊糊一覺醒來,發現旁邊的鄭卓已經不知所蹤。
他登時驚了一身冷汗,「騰」地坐起身來,然後又隱約想起,一個小時前鄭卓提起過,自己準備去那座破廟再探探情況。
他鬆了口氣,拍了拍發暈的腦袋,又重新躺了回去。
那座廟裡,不可能再找著什麼有用的東西了,因為最有用的鑰匙,他已經偷渡給傅藍嶼了。
正在這時,聽得房門輕響,緊接著一陣冷風灌入,鄭卓提著盞油燈進來了。
「鄭先生。」
鄭卓嗤笑一聲,雖說語氣很快恢復如常,但依然沒掩飾住那一瞬間的鄙夷。
「景先生,醒了?」
潛臺詞是:老子大半夜出門找線索,你在這睡得挺美滋滋?
景鶴心想我花錢了,你出點力不應該嗎?更何況你能活一晚是一晚,活到現在都算賺的
,甭在這逼事兒一堆了。
不過想歸想,他表面上還是要客客氣氣。
「鄭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