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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離弦若是有實體,必會被酸出一陣疙瘩,他忍了忍,轉移注意妥協道:
【……先從左手開始,試試。】
月離弦漸斂了神色,這才配合做了反應。
他微些凝神,此時意識好似被剝離分二,他認知仍舊清醒,可其中隱約帶層似夢似幻的朦朧面。
左側眸子漸被抹瑰紫墨一般染了開,只見左手抬起,拇指摩挲下指節,他唇角微勾,竟是發出聲來:
「比我想像的好些,這種情況下還能桎梏住我,真有你的。」
轉瞬間,眸子又復漆色蓋去,月離弦收回手,冷清道:
「與虎謀食,焉敢不自知。」
仙宮翎天未亮之時適才斂息,見有訊息,不多想就查探了。
他靜靜聽完後,一拂袖就把這口訊抹散了:
蹬鼻子上臉,說是修煉就是修煉,誰說掛唸了?
仙宮翎生出些莫名其妙的惱意,還有些不太好意思,心道:隨便他怎麼解讀吧,反正不關他的事。
他又徑直起了身,覺感出些不同的氣息來,這才推門出去。
外面仍是一片濛濛的黑,仙宮翎不徐不疾走出了院圍,卻是看到了昨日見過的那老者,正靜悄悄的坐在石階之上,靑褐衣襟在這天色之下更不打眼,鶴髮沾霧結冰,也不知是坐了多久。
察覺到有人靠近,因睫毛上猶結了層冰,看起來睜眼都十分困難。
仙宮翎不打算袖手旁觀,他隨手捏了個訣法助其烘乾,待融融暖風拂過,仙宮翎便隨這風一併要走。
「……道長可否聽我一言?」
那老者忽地開口,因為寒涼,出口的話都夾帶著些瑟瑟顫意。聞此,仙宮翎止了步子,靜看向他。
一夜過去,老者看起來渾濁眸子似是有了方向,他顫巍巍的動了動乾裂發紫的唇,終於又吐出句話:
「道長小時,可曾偏愛蒲蘿錦,喜草編?」
仙宮翎眸色微凝。
蒲蘿錦是一種藤本植株,所結之花秀氣精緻,便開之時琳琅滿目,毓靈族中生數多繁木,每逢一定時節,就有很多蒲蘿錦攀附到樹幹上爭相鬥艷,極為繁茂漂亮。
蒲蘿錦的藤蔓很結實,每到那時,仙宮翎就喜歡順著藤蔓爬到樹上,能直爬到他平日遙不可及的高度來。
至於草編,仙宮翎兒時極為討厭,因為那是族中老小常拿他逗趣編的玩意兒,白天逗逗也罷,還有不知輕重的晚上耍,時不時就有一個螞蚱進了他被窩,都要把他嚇的心力憔悴,印象非常。
這人是誰?
靜看向老者的眸子忽地銳了些,那老者顯然能感覺出來,他扶著柺杖,佝僂著緩緩站了起來:
「小道長可願借一步說話,再聽老朽幾言?」
仙宮翎祭出塊獨行木,待那老者安安穩穩的坐上去,這才緩緩升了起。
「何處去?」仙宮翎問道。
「道長知道老朽棲居之地,那處便好。」
仙宮翎記得那地方,便載他到那處他未近過身的陣法前。
老者行步其中,仙宮翎亦是跟過去,只見那老者幾步間直入了陣,仙宮翎看見其中浮現出一處蔥鬱樹叢間的幽徑,以為這算完了,結果又聽那老者一聲「跟上」。
那老者步子不快,但行步卻能做到極緊湊,並不按那幽徑走,卻是往深長的灌叢去了。
他又抬起柺杖隔空敲打三下,再破了一個密叢,這時就浮現出一個似有非有的泥濘土路窄窄的向前蜿蜒。
依著這小路走,才見到一個一樹而落毫不起眼的破舊茅廬,仙宮翎四處探望反應過來,此地已經不屬於梅界莊那處了。
那老者又走向前幾步,竟是扔了柺杖轉過身來,他低了頭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