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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迪的瞳孔也突然收縮,遠在五丈外的戴高崗,卻已連呼吸都已停頓。
他忽然感覺到一種從來也沒有體驗過的殺氣。
呂迪脫口道:「好!果然是殺人的刀。」
葉開笑了笑,突然揮刀。
刀光一閃不見。
這柄刀就似已突然消失在風中,突然無影無蹤。
就算眼睛最利的人,也只看見刀在遠處閃了閃,就看不見了。
這一刀的力量和速度,絕沒有任何人能形容。
呂迪已不禁悚然動容,失聲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葉開淡淡道:「你既不用劍,我為何要用刀?」
呂迪凝視著他,眼睛裡已露出很奇怪的表情,過了很久,忽然伸出手:「你看看我的手。」
在別人看來,這並不能算是隻很奇特的手。
手指是纖長的,指甲剪得很短,永遠保持得很乾淨,正配合一個有修養的年輕人。
但葉開卻已看出了這隻手的奇特之處。
這隻手看來竟似完全沒有斑絡血脈,光滑細密的面板,帶著股金屬般的光澤。
這隻手不像是骨骼血肉組成,看來就像是一種奇特的金屬,不是黃金,卻比黃金更貴重,不是鋼鐵,卻比鋼鐵更堅硬。
呂迪凝視著自己這隻手,徐徐道:「你看清了,這不是手,這是殺人的利器。」
葉開不能不承認。
呂迪道:「你知道家叔?」
他說的就是「溫侯銀戟」呂鳳先。
葉開當然知道。
呂迪道:「這就是他昔日練的功夫,我的運氣卻比他好,因為我七歲時就開始練這種功夫。」
呂鳳先是成名後才開始練的,只練成了三根手指。
呂迪道:「他練這種功夫,只因他一向不願屈居人下。」
兵器譜上排名,溫侯銀戟在天機神棒、龍鳳雙環、小李飛刀和嵩陽鐵劍之下。
呂迪道:「百曉生作兵器譜後,家叔苦練十年,再出江湖,要以這隻手,和排名在他之上的那些人爭一日之短長。」
他沒有再說下去。
因為呂鳳先敗了,敗在一個女人手下。
一個美麗如仙子,卻專引男人下地獄的女人──林仙兒。
呂迪道:「家叔也說過,這已不是手,而是殺人的利器,已可列名在兵器譜上。」
葉開一直在靜靜的聽著,他知道呂迪說的每個字都是真實的。
他從不打斷別人的實話。
呂迪已抬起頭,凝視著他,道:「你怎麼能以一雙空手,來對付這種殺人的利器?」
葉開道:「我試試。」
呂迪不再問,葉開也不再說。現在無論再說什麼,都已是多餘的。
陽光燦爛。
可是這陽光燦爛的院子,現在卻忽然充滿了一種說不出的肅殺之意。
戴高崗忽然覺得很冷。
他穿的衣服很溫暖,陽光也很溫暖,可是他忽然覺得百般寒意,也不知從哪裡鑽了出來,鑽人了他衣領,鑽人了他的心。
刀已飛人云深處,劍已沒人樹裡。
這既不是刀寒,也不是劍氣,但卻比刀鋒劍刃更冷,更逼人。
戴高崗幾乎已不願再留在這院子裡。可是他當然也捨不得走。
無論誰都可以想像得到,這一戰必將是近年來最驚心動魄的一戰,必將永垂武林。
能親眼在旁邊看著這一戰,也是一個人一生中難得的際遇。
無論誰都不願錯過這機會的。
戴高崗只希望他們快些開始,快些結束。
可是葉開並沒有出手。
呂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