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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愣,似乎不死心,又問道:“你當真一點都不擔心?”
我看了他一眼,笑了起來:“我若說我擔心,他難道就會讓我這樣回去嗎?”
他一窒,半晌,終於冷冷丟擲一句:“他素來喜好恭維之語,稍後等你見了他,勿要再像前次那樣冒犯於他,自然也就無事了。”
說完,他一扯馬韁,便飛快地朝前賓士而去了。
我望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稍稍有些發愣。
他剛才,這是在好心給我提醒嗎?
應該吧,無論如何,我的義父終歸是他的泰山,我也算是他的大姨子。我這個大姨子要是在這裡倒黴了,估計他以後在我義父面前也不好交代。
我搖了搖頭,終是釋然了。
我到了的時候,一場初雪已降落在渭水兩岸,戲水之下的鴻門原野之上,茫茫一片薄薄的積雪之中,放眼望去是看不到盡頭的軍士營帳和紅底旗幟上的大大的黑色“項”字。
距離此地僅僅不過四十里之遙的西邊灞上,此時亦是駐紮了劉邦的十萬大軍。
這片關中之地,儘管已經被秦二世的□弄得千瘡百孔,但畢竟是有六百餘年的深厚底蘊,加上秦戰士出征帶回的財物滋潤,豐饒無比,很久已經沒有過征戰了,從來只有從這裡出發的鐵騎去踐踏別地,從沒有人敢窺覷這片土地,而如今卻徹底顛倒了過來,天下的各路諸侯都在向這裡進軍。
戰雲已經密佈了,如頭頂上這冬日天空下低沉下壓的彤雲。
我被英布帶到項羽主帳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原野之上,風陣陣地刮,颳得項羽主帳門外的那面巨大帥旗嘩啦啦地發出巨大的怪異聲響,主帳的門外,遠遠地站了兩個守夜計程車兵,正在寒風中瑟瑟抖動,嘴裡似乎在低聲抱怨著什麼,見英布走來,便立刻閉上了口。
我站在了帳外門口,隱隱聽到裡面傳來一陣纏綿的琴聲,俄而,琴聲變得跳躍活潑了起來,隨之又響起了一個女子輕快柔潤的歌聲。
我側耳聽去,只聽那女子唱道:“子惠思我,褰裳涉洧。子不我思,豈無他士?狂童之狂也且!”琴聲反覆,歌聲亦是不斷。
這應是詩經裡的一首,一個女子對一個男子說,倘若你真愛我,就要涉水提衣過洧河,倘若你不愛我,難道就沒有別的男子想我了嗎?你可真是個傻小子啊!
我想象著,此刻在項羽營帳中對著他唱這首情歌的女子,此時的表情該當是何等的活潑和惹人喜愛啊,而項羽,面對如此一個玲瓏的女子,便是再鐵石硬漢,只怕也會化為繞指柔吧。
想著裡面此刻的春風柔情,我實在是不忍心打斷他們,微微地後退了一步。
站在我身邊的英布卻是表情怪異地看了我一眼,皺了下眉頭,便很是煞風景地朝著裡面大喊了一聲:“項將軍,布已將辛姬帶到,該當如何?”
☆、紅顏知己
琴聲驟然而止。
半晌,終於傳來了項羽那明顯帶了陰沉之意的聲音:“既已到了,那便進來。”
暗歎了口氣,我心中不禁有些著惱英布的不解風情,不識好歹,此刻進去,項羽會是什麼臉色,我不用看都已經知道了。
掀開厚厚的氈簾,我剛進入,立刻就有一股暖意挾著淡淡的脂粉香撲面朝我襲來,燻得我連呼吸都阻了一下。
站在氈帳簾後,我定睛瞧去,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剛才那撫琴而歌的女子了,而我也只是看了一眼,目光便立刻被她吸引住了,再也無法挪開。
她很美,應該算是我到此這將近二十年裡所見過的最美的人了,所謂一貌傾城,說的大抵就是她這樣的女子了。但她身上最耀眼的,卻不是美貌,而是她眉間的明朗之色,如同春天般的明朗。只有這樣的女子,才能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