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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知道兒子是極孝順的人,便不理他是坐是站,只顧自地接過話道:&ldo;你父在世時常言,君憂臣辱,君辱臣死,此為君臣正道。‐‐‐‐若國尚在時,與家中排布個宴席,本是正當,但是此時國難重疊,相生未艾,雖是你的一片孝心,但到了為娘心裡,終覺不安。你從速傳下話去,便是禁止人情,且在誕日那天辦一桌素菜,祭奠祖先,再下幾碗麵,取個長壽的意思,為娘便算領到你的孝心了。&ot;
尚順不敢忤逆母親心意,只得遵照老夫人的主意辦理。至初十日母親誕生的日子,夫妻二人起了大早,去老夫人的臥房,實實在在磕了幾個響頭,祝願母親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松,拜罷,尚順呈上親筆書寫的金剛經一部,妻子早在通州時就有準備,將一幅繡就的上京風貌女紅圖奉了上來。
老夫人先將兒子的禮物接過來,見整篇是用漢文小楷書成,雖然字型歪歪斜斜,但書面清潔乾淨,一看便知是真用了心思,就有了七分高興,待見到兒媳那幅千針萬線綴織的女紅作品,更加喜上加喜,雙手握住一雙巧手,滿臉溢笑地稱讚道:&ldo;賢媳的繡工,當真好得不得了,這一副圖畫讓當年的大遼輝煌重現眼前了,只是‐‐‐&rdo;她略一頓,笑容突然一僵,嘆了一口氣,繼續道:&ldo;與今時今日的情勢兩相對比,尤其怵目驚心,讓人無論如何不敢忘失國的屈辱,復國的決心和萬民以痛的苦難。&rdo;
☆、第一百四十九節
有空閒,有母親妻子作伴,尚順也就暫時把煩心事拋到一邊,如此渾渾噩噩又過了幾日,外面的晌時天氣依舊很熱,大片的稗草被太陽曬得蔫綠,讓人無來由的感覺心中煩躁。
尚順為母親妻子尋的臨時居所有三面環著樹林,風自林中時時吹過,倒還涼爽,他本就無事,正好乘著空閒多陪陪老人家說些家常閒話,此刻老夫人正教育兒子莫要因為陪伴自已,把公事給耽擱了,便就對不起軍司大人的關愛。尚順本來不願意多談,免得圖擾了老人家心情,無奈老母親循循,只得苦笑著將來到這裡的處境簡單地說了一說。
老夫人知道兒子不易,正要尋些話語勸慰幾句,忽見新買來的侍候婆子進來通報,說是榆河州下面的府縣有事稟見大人。
榆河州地據遼水之側,領襄垣、銅輥、黎城、涉縣、武鄉五縣,軍司軍是客軍,常駐榆河五家子小城之中,與各府縣衙門並不曾有過太多交集,尚順聞報時不覺先是一楞,但馬上反應過來,雖說自己的階秩高些,但這裡總是別人的地盤,不能不低調做人,趕緊介面答應有請。一面使妻子幫自己整理好冠帶,出去會客。
賓主相見必然免不了一通寒喧客套,本來客軍不參州中政事,府縣二位主官也沒有就此多說,只互相問候家中老小安好,很有一番訪友敘情的和諧風範,黎城的縣令年齡最長,有五十左右的年紀,很健談,看得出幾個縣是以他為首,自然而然地將話鋒轉過來說道:&ldo;聽聞本月二十三日,是蕭夫人的誕日‐‐&rdo;說到此處,稍稍放低了聲音接著說道:&ldo;蕭大人的制下有一人與卑職掛連點親戚關係,據他所言,蕭大人是極寵這位夫人的,早預備著要替她大大操辦,搏個喜樂。將軍初到鄙州,與商戶不熟,倘要採辦禮物,謹請吩咐。&rdo;尚順聽了微微一笑,雖然是軍中的職務,但久在軍司大人麾下,也見慣過官場中的伎倆,哪裡有不明白這個變相行賄的道理。禮下與人,必有所求,只是一時想不明白這幾個縣巴結自己到底意欲何求,恐怕最終是著落到軍司大人身上罷。想通了其中關節,他微微一笑道:&ldo;某對送禮之事不通,此事須與家慈斟酌一二,倘若採選禮品,自然免不了要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