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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掛鑾鈴叮叮作響,清脆而悅耳,觀城門處一片人群,老遠兒傳來喧鬧聲,透著許多喜慶。蔡高嶺看了韓可孤一眼,笑著說道:&ldo;看來平之大人探得你來,大開城門迎接了。&rdo;韓可孤自嘲一笑,沒有說什麼,清澈的眼眸裡隱藏下很多擔憂。這官場虛應的表面文章,在雲內州時何嘗未曾拜受?僅此而已罷了,雙方能夠真正發乎內心深入配合,同心協力共御外辱才是硬道理。
鼓角聲喧天,彩色旗飄展。蕭平之做足了迎賓套路,闔州上下官員人等都被號令到城門洞候著。先從韓可孤開始,認識的不認識的官員們依次互相抱拳行禮、拱手寒喧。
耳朵裡聽著嘈嘈雜雜的聲音,蕭狗子因為在途中專顧老爺父子的起居安全有些疲累,此時倒覺著這些翻來覆去的車軲轆話極好催眠,被冬陽晃得暖暖的眼皮漸漸不受控制,耷拉了下去,快要睡著了。
☆、第一百二十五節
通州城西門外十家子是個小地名,居里有一片荒地,原本是當地百姓開發出來的米糧田,只是因為戰亂時起,人心惶惶的也就荒廢日久了,此時正成了墾兵團的好去處。韓可孤把他由雲內州帶過來的兵士安扎於此,仿照當地的建築&ldo;穿地為穴&rdo;,選背風向陽的地方,挖三、四尺深地坑,立房柱,加檀椽,綁房芭草把,再蓋土培實製成地窨子做為居所。辦公衙門就近選附近一處半荒廢的某姓祠堂,值在待興之時,一切從簡,只收拾乾淨便入住了。
可孤不孤,韓大人很懷疑自己的名字取得反了,哪裡有過可以孤獨自處的片刻清淨。自從落腳駐紮之後,十家子的臨時衙門口馬上就變成了通州最熱鬧的去處,整日裡都有那些能上得了一些檯面的官員們絡驛不絕前來拜訪,鄉紳大賈也尋找關係紛紛登門示好。這些人不是瞎子聾子,相反都很精明勢利,韓可孤的名望勢力明擺在那裡,一般人又何曾能曉得調防與此的真正內幕,只知道他的一份奏摺呈上去,朝廷便無耽擱準了所請,這是何等的恩寵信任!
&ldo;此番軍府收穫不少銀兩吧?&rdo;朝可孤雖然笑,但說的是正經話,現在的墾團新到,正在百廢待興的時候,大石公朝廷那裡指望不上,他自然不會迂腐到抵制行賄受賄,放棄掉大好的收銀機會。這些人的錢鈔銀兩一定不會是好來路,收一些回來用與軍隊建設,才多多益善哩。
&ldo;只是苦了長風。&rdo;本來按著韓可孤的定規,朝廷旨頒的官位只是做為虛設,軍府根據實際需要,參考個人專長另定出一套職司和官號。如此,斂財就是蔡高嶺的專務,但他作為不如李長風能長袖善舞,懂得與各形各色人等打交道,將利益趨向最大化,所以便臨時兼換了過去。如今聽問,蔡大人淡淡笑著回話。
蔡高嶺原來是剛直不阿的個性,最看不慣別人的諂媚表現。然而自打受命管理大倉,狠狠體會了一回巧媳婦兒難做無米之飲、一文錢難倒英雄好漢,便從心理上有了轉變。管他人品如何,總是金錢無姓氏,落袋便歸咱。於是連帶著看那些示好的人也就順眼幾分。
此時的韓可孤哪裡有精力和時間親自參與接待工作,但這些官員們又各有來頭,將來也是用得著的人物,不好太怠慢了,便只好苦了長風李大人,每天除了例行公務之外,絕大部分時間竟是用來招呼客人。
難得浮生半日閒,終於把手上的急務處理妥貼,軍府墾兵的屯駐事宜也在有條不紊中持續進行,該是回訪蕭節度使大人的時侯了。對與他,韓可孤必須要親自出面才不算失禮,尤其墾軍新到,仰仗地方的事情很多,有必要兩個人坐下來深談一次。
名刺有聯絡感情的作用,是官員交際不可缺少的工具,最能彰顯尊重。韓可孤很正式的派人遞過去,相告府中拜訪。蕭平之卻把會見的地點改在了通州很有名的一處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