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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在遼國文化中,對男女間的設防並不嚴重,但韓可孤家學淵源,骨子裡有漢人的儒家思想佔著一定的比例,再加上君臣禮儀嚴肅。之前幾次因為升遷去朝聖謝恩,也曾碰到過皇后陪王伴駕的時候,只是金闕高遠,只能列在文武班中遠遠地觀瞻鳳儀。至皇后示旨臨朝、加恩封賜,韓可孤正在備邊秣馬的緊張時期,又沒能就近受些娘娘的教誨。今日要正式見了,卻又是在這般潦倒的境遇之下,韓大人心中不覺百感交集。深垂著頭,嚴格遵循晉聖禮儀,快步上前跪倒,行三拜九叩大禮,問皇后金安。
娘娘年輕,聲音清純甜潤,抬手虛引免禮,回了句:&ldo;韓卿辛苦。&rdo;令李福賜過座椅,韓可孤誠惶誠恐,哪裡肯坐,又架不住娘娘一再敦促相讓,才勉強懸在椅子邊虛虛的坐了,眼觀口,口觀心地靜候皇后訓話。
娘娘詢問的無非是些軍情民意,宮外情形。韓可孤挑揀些鼓舞人心的訊息事跡稟奏了。這倒不是報喜不報憂,刻意討主子歡心。因為韓可孤雖然也如遼人一樣,對待女子並無歧視之意,但還是覺得娘娘雖然是一國之母的身份,但終究也是一介女流,心理承受能力較男子要弱一些,沒必要使她徒增煩惱罷了。
答話間,他偷眼觀瞧,見到的是一張清秀美麗的臉龐,有遼人中少見的白淨面皮,雙眉如黛,杏眼含波,衣著配飾不過比承平時候的一般大臣命婦稍強一些,卻絲毫不減風流本色,只是眉宇時而蹙起,略見些疲態愁容。
娘娘一邊聽講,一邊微微點頭,讓韓可孤感覺親切又不失優雅端莊。待說完,她介面言道:&ldo;本朝自太祖大聖大明天皇帝開國,由契丹而遼,百餘年致力改革、通達事務,使疆土廣博、人民殷富。至今時,國運漸衰、延僖爺蒙難,一時把祖宗基業都託負到了哀家的身上,荷載之重,實難承擎。如今天下已失其大半,宗廟社稷危如完卵,韓卿一族幾代賢臣、皇家股肱,卿更是朝廷柱石,今日得見,望有以教我。&rdo;
話說得弱語輕聲,到動情處更是淚水漣漣。
韓可孤也不敢勸,等上面情緒穩定了些,才又立起身恭謹地道:&ldo;臣幾代受朝廷隆恩,今又司南院值守,為國為民,只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然可孤力有不逮,智更缺失,致使國事日蹙,未能為朝廷排解憂患,實罪在不赦。雖娘娘不罪微臣,臣也無地自容。&rdo;
娘娘復又讓其歸坐,款款軟言寬勉幾句。韓可孤這才接著說:&ldo;臣常觀史,見凡皇朝盛世,先必天下歸心,皆在於當權者施仁政,取悅於民。今國威漸淺,金虜勢重,內憂外患。臣惶恐,懇望娘娘施善黎民,廣被恩澤,使萬眾一心,我大遼中興之業,指日功成。&rdo;
這番肺腑之言,在晉見之前就已經打好了腹稿,韓可孤斟酌過幾十遍,此時在娘娘面前從容陳述,仍不免心頭熱血沸騰,激動得淚水溢位了眼眶,娘娘也被感染得低泣著不成聲了。等情緒穩定了一些,韓可孤左右環顧一下,見只有李福在旁。娘娘拈著繡帕拭去臉上的殘淚,壓低聲音道:&ldo;韓卿有話,但說無妨。&rdo;
韓可孤再一次匍匐於地,沉重著聲音說:&ldo;娘娘自移駕隆聖以來,朝事日漸不明,詔旨失其鄭重,法紀等同虛置,文不能盡其賢,武不能彰其忠,頗讓臣等耽憂。而隆聖彈丸偏僻之地,娘娘以萬金之軀,偏居於此,怎能放眼四海,規劃全域性。長久下去,勢必讓外臣失了信心??????&rdo;
話說到激動處,也忘了拘謹。韓可孤目光灼灼,抬眼望向皇后,見她莊容點頭表示明白了話中意思,便接著往下說:
&ldo;信件往來中,知朝中文武曾經多次上疏請鑾駕移蹕澤興,臣也觀該地聯通五京,便利通達,又是本朝龍起之地,能得祖宗庇佑。確實是令行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