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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之前,我擬了詔書,若我果然命喪今日,詔書中自有交代。書房暗格,你們二人需盡心輔佐新帝。」
他冷靜到麻木,露出胸口後,又從案上抄起尖細的長刀。
花跳跳瞥了眼地上兩人,忍不住跟著勸道,「她還能撐半年呢,要不然皇上你再仔細想想」
一記冷厲的目光,花跳跳停了嘴,低頭繼續準備行針。
曾賓與曾文跪在地上,只覺心亂如麻,不知該如何勸阻。
就在此時,周衍之以極快的速度朝著自己心口刺了一刀,鮮血立時湧出。
同時,床上那人眉心驟然蹙起。
隔著雪白色的衣裳,能看到她胸口跳的劇烈。
他躺下,挨著陸清寧,左手握緊她的右手,合上眼道,「動手吧。」
無休止無邊無際的夢境,他從來沒覺得自己如此疲憊,就像被人拋到一片黑漆漆的海里,沒有木板可以借力,他張開胳膊拼命滑動,嘴裡鼻腔不斷灌入腥鹹的海水。
他要被嗆死了。
溺水的感覺再次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子,從頭兜下,讓他在奮力掙扎的同時,內心惶恐不安。
有人抓住他的手,繞開那一片海草,水面浮現出一束白光,他好似充滿了力量,被人猛然帶出水面。
突入而來的清新空氣。
周衍之睜開眼,馬車已經行駛到離上京城不遠的小鎮,他摸了摸額頭,擦去冷岑岑的汗珠,單手掀起簾子,才發現已經是日頭高懸。
寬敞的車內,除去條塌,還有一張几案,上面擺著茶水糕點,還有兩本書冊,車外是並在兩側的曾賓和曾文。
除此之外,再無旁人。
他吁了口氣,慢慢將脊背靠在桌上。
小不忍,則亂大謀。
曾賓聽到車內的動靜,與曾文互看一眼,兩人慢慢搖了搖頭,哪裡知道周衍之打的是何主意。
殫精竭慮,以身犯險,卻在陸清寧尚未清醒的時候,提前抽身離開。
何其瀟灑!
胸口的傷還在往外滲血,簡單的上藥包紮後,馬車行進速度非常快,轉眼便離金陵城甚遠。
辰辰倒是不眼生,好些日子沒見,甫一回頭聽見有人喊他,立刻將手裡的東西丟下,嘿嘿笑著,爬了過去。
他已經會走,只是不如爬得快,如同一條蠕動的蟲子,拱到周衍之腿邊,兩手抓著他的袍尾利索的站起來,仰面要抱抱。
「不可」曾賓剛說完,周衍之已經咬牙將辰辰抱在懷裡。
他又結實了,也更皮實了,許是同韓曉蠻在院子裡曬了幾日,面板不似初來時那般白嫩。
「母」他含糊不清,嘴巴撞到周衍之的腮頰邊,又朦朧著雙眼,蹭了蹭,竟然慢慢睡了過去。
周衍之拍打著他的屁股,慢慢在殿中踱步,韓曉蠻從地上拉起喬喬,有些摸不清他的情緒。
「找到寧姐姐了?」
周衍之嗯了聲,嗓音有些啞。
「那怎麼沒跟著回來?」韓曉蠻禁不住跟著高興,喬喬不明所以,仰起小臉,伸手捏著辰辰的腳,確認他真的睡著了,又折返回去,怏怏不樂的一個人玩。
「這些日子麻煩你了,韓風晚點會過來接你回府。西夏上貢的珍寶,你去挑一挑,入得了眼的都拿走,還有,」周衍之頓住,右手託著辰辰的屁股,眼皮垂下,聲音涼涼。
「半月後,宮中設宴,你與韓風同來。」
至於其他,周衍之半個字也不曾透露。
韓曉蠻便不知陸清寧到底如何,只是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勁。
他們都知道周衍之雖不言語,卻是真心喜歡陸清寧,若不然也不會兩年無所入,後宮空嘁嘁。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