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頁(第1/2 頁)
一身冷汗,他猛地睜開眼睛。
韓曉蠻被嚇了一跳,捂著胸口拍了拍,又見他眼睛幽深,面色平靜,不由湊過臉去,試探著喊道,「衍之,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她是被韓相硬逼著過來的,原本想等周衍之醒了再來,可韓相一個時辰都等不了,在府裡催促她儘早入宮。
周衍之虛虛看了眼上空,又慢慢將眼神聚攏,對焦在韓曉蠻那張小麥色的臉上,不動聲色的看了半晌,只把韓曉蠻看的渾身汗毛聳立起來。
她往後退了退,摩挲著胳膊抬眼瞧他,「衍之,你怎麼了?老看我作甚?」
韓風將韓曉蠻擋在身後,冷厲的眸子死死盯著周衍之。
窗牖吹進來一絲涼風,淡淡的玉簪花香氣飄進鼻下,周衍之動了動唇,眼睛斜斜看去。
含苞欲放的玉簪潔白無瑕,一根枝子上綻放著簇簇清雅,入秋了,天都涼下來了。
他收回視線,舔了舔乾涸的唇,喉嚨好像焚了一把烈火,沙啞的疼,「曾賓呢?」
韓曉蠻到處看了圈,搖頭,「大概在外面吧,他跟曾文都沒事,只有你傷的最重。聖上見你無恙才走的,宮中最好的太醫替你看的傷,好險,聽說若是晚上半個時辰,你就沒命了。」
她唏噓著,韓風垂下眼皮。
周衍之笑笑,唇角裂出血來,「錯過你的達子香了。」
韓曉蠻一愣,隨即回身衝著韓風一咧嘴,「衍之還記得啊,韓風陪我去的,漫山遍野的達子香,開的熱火朝天,好看極了。
可惜,眼下都敗了,不過還好,玉簪正是時節,好聞嗎?」
他沒接話,腹腔疼的厲害,喘氣也很困難。
韓曉蠻待了沒多久,便同韓風蹦蹦躂躂離開了大殿。
曾文過去的時候,周衍之正嘗試去夠床榻邊的茶水,一不小心,茶盞滾落在地,碎成渣子。
他單手撐在地上,才沒有跟著掉下去,曾文忙將他扶起來,攙回床上。
「殿下,」曾文偷偷看他一眼,猶豫不決,「大約是有夫人的蹤跡,是荊州去往益州的途中。」
周衍之呼吸一滯,閤眼沒有回應。
曾文又道,「說是遇了匪賊」
周衍之猛地正看眼睛,虎視眈眈的看著曾文,曾文吸了口氣,接著說。
「宋三公子救了她」
周衍之又合上眼睛,雙手緊緊攥成拳頭。
曾文停了停,鼓著勇氣又道,「兩人同乘一架馬車,約莫往益州方向去了。」
他說完,又悄悄打量周衍之的反應,見他一動不動,呼吸沉穩,只是臉上青筋暴露,就在他暗中窺視的時候,周衍之忽然嗆了口氣,猛然嘔出一大口血來。
「殿下!」
曾文幾乎要嚇死,他忙找帕子擦拭,外頭候著的太醫緊接著魚貫而入,提著藥箱匆忙奔到周衍之塌前,依次行針,祛瘀,化痰。
待收拾妥當,緩解安定後,天色已然昏暗下去。
曾文無論如何不敢再提顧妝妝的事情,這才沒幾句話,不痛不癢的,便險些要了他的性命,若是往後傳來宋三同顧妝妝如何親密的訊息,那豈不是要完?
他搖了搖頭,雙手貼著褲腿站立。
「曾文,」周衍之含著血腥氣,幽幽開口。
曾文豎起耳朵,往前靠了靠。
「同外祖父說一下,我無事,不要進宮。」
秋水伴隨著玉兔東升,溶溶月色盪在水面,薄霧微蒙,耳畔傳來嘩嘩的聲響,漁鼓陣陣。
宋延祁走在內側,風吹起他的袍尾,帶來絲絲涼氣,顧妝妝與他隔了兩拳的距離,遠處傳來繾綣的洞簫聲。
顧妝妝駐足,鼻間隱約飄來食物的香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