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他是惠(第1/2 頁)
許多新手父母會特別在意,小孩出生後張口的第一個字,第一個稱呼,第一句話。 所以他們會反覆的在孩子面前重複著代表他們身份的稱呼,重複著,〖愛爸爸〗和〖愛媽媽〗這樣的話。然後迫切的希望孩子在未來,無論遇到什麼,那份嬰孩時期初始的記憶都會影響著他,指示著他,要無條件的愛父母。 如果將〖愛爸媽〗設定為小孩人生初始時期必須說的第一句的話。那我的人生想必從初始時就已經走上離經叛道了。 因為原因教會我的第一句話就是, 〖原理,不許哭,快點長大吧。〗 (一) 黑色的頭髮像被羊毛開衫蹂躪過一般無規律的朝四面八方翹起來,與髮色色彩反差極大的白皙的面孔完全看不原因的影子,倒是和他爹有著七分像。 禪院惠,禪院甚爾和原因的兒子,我血緣上的弟弟。此刻,正睜著如深海般的藍眸茫然甚至有些無措的躲開了我的視線。 在我下定決心想要陪伴他如天長地久後,兩歲的惠,躲開了我難得主動的觸碰。 “原理,你為什麼急著跑回來家?”在我之後進門的甚爾,靠著玄關,語調平平的說道。 “我突然想到沒給惠喂吃的,所以就著急了。” “嘖。”甚爾打量了一下坐在門前的惠,突然發出了不爽的咋舌聲。 惠的眼神不知是否是我的錯覺,竟然因為這一聲響變得犀利起來。他警惕的看著甚爾,身子微微弓起,兩隻小手交疊比劃了一個我看不懂的手勢,像極了一隻即將伸爪攻擊的小貓。 “禪院惠。”我出聲。 小孩的身體一僵,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一般,迅速鬆開了相互交疊的手,然後低下了頭,不看我和甚爾。 惠的變化,甚爾是看不出來的。 他摸了一把我的頭,然後懶洋洋的躺在客廳的沙發裡,開啟電視,開始漫無目的的切臺。而我還在思考要怎麼去觸碰這個突然陌生的弟弟。 (二) 不餓的時候不再用哭鬧吸引我的注意,餓的時候直接拒絕我的摟抱,自己坐起來吃飯。彷彿一夜直接,禪院惠變成了一個可靠的小朋友。 乖巧,聽話,甚至很是冷漠。 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他替代了誰,他記起了誰?或者說他現在到底是誰? 種種問題佔據大腦,我卻開不了口。因為他看我,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禪院惠不會向我透露他的真相,正如我,無法和甚爾透露自己的真相一樣。他一定有他的顧慮和苦衷。 那麼下定決心陪伴他的我能做什麼呢? ———————— 早晨的太陽特別的亮,陽光透過窗戶筆直的映照於地板之上,把坐在地板上的小小身影完完全全的囊括在了光束之中。禪院惠就像太陽難得慷慨送給這個房子的禮物。只可惜,與這個房子的適配度並不高。 站在他身邊,我看了眼牆上的掛鐘,此刻才是七點整。可看小孩這個樣子,顯然是在這坐了許久。 ——你在等什麼呢?我想問他。 可當看到他回頭看我時那束據我於千里之外的目光,我選擇了沉默。 不必多問啊。 走進廚房替他熱好牛奶,按照育兒書裡的詳細記載給他煮出適應兩歲孩子腸道的輔食。 不會把他當做沒有自主意識的小孩,所以我自然也不會喂他。 走路搖搖晃晃的禪院惠坐上兒童餐椅,他開始艱難的控制著右手,一勺又一勺緩慢的吃早餐。 孩童時期總會有層出不窮的不便,就比如,那如同借來的四肢。 盛滿輔食的碗摔落在地上的時候,比我反應更大的是禪院惠。 他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雙手,像是第一天才知道,原來四肢也是會背叛意識的。 急急忙忙的從兒童餐椅跳下來,繼雙手背叛他之後,他的雙腿也給予了他一擊背刺。 我就眼睜睜的看著這個小海膽整個人摔進了黏糊糊的輔食陷阱裡。然後像是被石化了一樣,定格在了地上,成為了一尊躺平的雕像。 問我為什麼不去扶他起來? 拜託,這可是涉及到男孩子的自尊心啊。特別是現在我還不知道,他到底多少歲。 三歲的小男生摔倒在了糊糊粥裡或許還要成年女性溫柔的扶起來,然後一聲聲的哄著他。可是如果是18歲的少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