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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應發殺宋&ldo;緊急命令&rdo;

如前所述，在3月13日一函最後，應夔丞表示要&ldo;以全力注此，急急進行，復命有日，請俟之&rdo;。果然，僅僅一天後，即3月14日下午7時20分，應夔丞即由上海電報局向洪述祖發出&ldo;寒電&rdo;：

北京洪蔭芝君：應密。梁山匪魁，頃又四處擾亂，危險實甚，已發緊急命令，設法剿捕，乞轉呈候示。夔。寒。[252]

此件電底向電局調取，蓋有&ldo;江蘇駐滬巡署緘&rdo;紅戳，由捕房照&ldo;應密本&rdo;譯出呈堂，原稿有應夔丞所注&ldo;速發，十四晚七鍾&rdo;七字，並蓋有應夔丞印章。對於這七個字，一位國民黨人有過如下分析：

且觀三月十四日應致洪電所謂&ldo;梁山匪魁，頃又四處擾亂&rdo;者，其電文底稿，以吾所測，殆為應之書記所寫，應從而批以&ldo;速發，十四日〔晚〕七鍾&rdo;七字者。斯例迨〔殆〕如滿清官吏之排場，是此書記究為何人，固亦案中要證也。乃今除武士英死外，其與應同囚者，僅一朱姓，不聞更追應之書記，且絕未聞官中提及此事。遺此要證，誠為疏漏之至。[253]

應該說這是極細密的觀察。正因為尚有應夔丞同夥未被抓獲，這才造成應夔丞被捕後，不斷有各種謠言及匿名信件出現，試圖淆亂觀聽，以幫助應夔丞脫罪。

&ldo;寒電&rdo;中&ldo;&l;梁山匪魁&r;，即以宋江之&l;宋&r;暗示宋教仁之&l;宋&r;也&rdo;。[254]&ldo;頃又四處擾亂&rdo;，如前所述，是指宋教仁當時到處發表演說批評政府。如3月9日在國民黨寧支部歡迎大會發表演說，3月13日在《民立報》刊登《駁某當局者》，3月13日在上海尚賢堂發表演說，等等。宋教仁被刺次日，《民立報》記者回想之前蛛絲馬跡，謂：

數日前，本埠即傳聞，有人謀來滬行刺宋先生，宋先生亦親聞此說，並得友人警告書多通，謂宋前至寧時，即有人潛隨其後，意欲行刺，因勸宋先生戒備，而宋先生夷然處之，曾親告記者謂：&ldo;光天化日之政客競爭，豈容有此種卑劣殘忍之手段。吾意異黨及官僚中人未必有此，此特謠言耳。且即使非謠，吾豈以此懈吾責任心哉！&rdo;[255]

此段所謂&ldo;數日前，本埠即傳聞，有人謀來滬行刺宋先生&rdo;，可能是因為宋遇刺前一個多星期北京曾有&ldo;匿名氏&rdo;駁詞及&ldo;救國團&rdo;通電，批評宋教仁在上海演說，所以有人懷疑對宋教仁不利。查宋教仁於3月8日由滬至寧，又於3月10日由寧返滬。[256]上段文字中所謂&ldo;宋前至寧時，即有人潛隨其後，意欲行刺&rdo;，以時計算，就在這三天之間。洪述祖於3月6日致函應夔丞，要其對宋&ldo;乘機下手&rdo;，按當時郵遞速度，應夔丞至遲3月9日可收到來信，由此判斷，&ldo;潛隨其後&rdo;之人很可能是應夔丞接到洪述祖指令後派出的，意圖跟蹤宋教仁，以為行刺做好準備。

對於3月14日應夔丞&ldo;寒電&rdo;，政府方面反駁道：&ldo;應未奉政府命令，擅剿捕人，應之糊塗兇橫已可誅也。又謂&l;轉呈候示&r;，是以己竟〔意〕先殺人而後請示，遺禍政府，遂指政府主使，寧有是理？&rdo;[257]應夔丞之所以在尚未收到洪述祖對購買公債一事的確切答覆時，便&ldo;已發緊急命令&rdo;，很可能與他獲知宋教仁即將北上有關。在公共公廨第六次預審中，應夔丞律師愛理斯與應之間曾有如下對話：

愛問：汝知宋被刺前數日所作何事？